說完,空行雲便將神念合一的方法傳授給了墨修遠,墨修遠本就是大羅金仙資質通天之人,領悟能力也是不俗,他不一會兒便徹底掌握方法,隻是施展起來,還有些難為情。
空行雲不著寸縷冰封在玄冰之中,是因為那神念交融之法,不能有任何外界隔閡。加之他身體脆弱,哪怕是衣物對他都有損害,穿上也會對玄冰的效果有影響。
墨修遠要進入江籬識海,他們也要除去一切衣服,宛如初生嬰孩一般,用最純淨原始的姿態,去引動天地靈氣,從而助他們更加輕鬆的達到神念合一之境。
神魔戰場靈氣稀薄,他們二人需得浸泡在石洞口的深潭之中,那深潭裏的水是從山崖上流下來的,而山崖上,有空行雲放置的靈珠,也就是說,那潭水是靈泉。
他一直用這樣的方法,想要淡化這片天地的煞氣,雖然微弱,卻也並非沒有效果。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了空行雲壓製的緣故,這會兒的江籬一直很乖。
她乖乖地蹲在地上,跟猴子幻影做一樣的表情,各種呲牙咧嘴抓耳撈腮,除了動作蠢萌了一些,絲毫沒有發狂的跡象。
墨修遠牽著她離開山洞的時候她也沒反抗,就是一步三回頭,衝著幻影流口水。等到看不見幻影了,她才顯得有些急躁,不過空行雲又將幻影送了出來,它不情不願地蹲在水潭邊,看著江籬的眼神極為不友好。
江籬對幻影念念不忘也是有理由的,它本身就品階高,大概身體裏還流淌著一些上古神獸的血,加之經過空行雲的神魂滋潤,它的元神也比其他異獸更強,而且這猴子天天喝深潭裏的水,體內的靈氣自是其他異獸不能比的,所以對於江籬來說,它就是味道鮮美的移動鮮肉,對她的誘惑巨大。
隻是她雖然失去了神智,卻也知道凶險,這會兒被空行雲絕對的實力壓製使得她不敢也沒辦法動,隻能一直鎖定著猴子,時刻尋找機會。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猴子勾走了,也就沒怎麼管墨修遠的靠近了。
而她沒有神智,也不會有害羞的心,因此墨修遠脫她的衣服,她也無動於衷。
她的外麵就罩了一身寬大的青袍,還是他的防禦寶甲,想要脫下是輕而易舉的,然墨修遠的手微微顫抖,他先是將她如瀑的青絲撩到她背後,然後把頭側向一邊,把江籬的袍子往下慢慢拉下。
她圓潤的肩頭從衣服裏露了出來,發如綢膚如雪,黑白相映下,整個人都在微微發光。
他是修士,深潭裏的水並不冷,但這會兒墨修遠覺得自己心髒發緊,像是被凍住了一樣,他身體僵硬,手上的動作也停頓下來。
若是江籬醒來,想起此時的情形,不知會是哪種心境?
他眼睛一黯,隨後用劍將自己的長袍斬下一段長條,他除去自己衣物過後用布條蒙了眼,這才替江籬也褪去了青袍。
青袍本就是他的防禦寶甲,他根本不用用眼去看,用手去觸摸,隻需一個念頭,就能從江籬身上收回,放入自己的儲物法寶之中。衣服褪去過後,他與江籬掌心相貼,墨修遠口中念動法訣運轉心法引動天地靈氣,同時元神緩緩離體,想要進入江籬丹田識海之中。
他腦中牢記空行雲的話。
神魂越強之人,元神的防禦屏障就越來攻克,他想要進入自然困難重重。所以他必須緩緩圖之,讓對方感覺到自己沒有惡意,最終劫難他的存在。
空行雲的元神得到幻影接納,足足花了百年時間。
墨修遠並不指望自己能夠一次成功,他隻是覺得,以自己和江籬的關係,總不可能需要百年。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元神很輕鬆地進入了江籬的識海,隻不過進去之後,他才知道為何空老會說神念合一異常凶險。
他都懷疑江籬的神識具備了嗜血的凶性,故意不設防的讓他進去,從而吞噬他的元神。
一進去之後,墨修遠就遭到了瘋狂的攻擊。
焚燒一切的烈焰,攻擊元神的毒蟲,還有無邊無際的血海,他困入其中猶如一葉扁舟,被浪花卷起又高高拋落,稍有不慎就會沉入深海。他的元神隻能感覺到滿目的紅,根本找不到屬於江籬的一絲一毫的記憶,也找不到她那仍舊苦苦堅持的一縷元神。
他都找不到她,又如何能喚醒她?
這裏就是江籬的世界,沒有光亮沒有希望,有的隻是無邊無際的鮮血和煞氣,這讓墨修遠分外的心疼。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江籬會變成這樣。
他知她一直因為自己為關心她的人帶去厄運而自責,但那時候,她明明還樂觀善良的活著,是誰壓垮了她最後的救命稻草,讓她變成了現在這樣?
墨修遠心中怒火滔天,他本來眼睛看到的是血紅一片,而現在,他自己的眼睛裏也泛著妖冶的紅光,他要將那些傷害她的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一個都不放過!
墨修遠眼前似乎出現了一些人影,他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幾道劍氣刺出,欲將麵前的人影劈散,奈何那些猙獰的麵孔絲毫沒有受傷,反而衝他獰笑。
他心中殺意更濃,卻在這時,聽得一串低沉的佛音。
那聲音猶如寒冰所化的冰泉一般闖入他的腦海之中,冰涼刺骨,凍得他渾身一個哆嗦,澆滅了他心中的那些瘋狂殺意。墨修遠猛地回神,剛剛那一瞬間,他被江籬識海的殺意所影響,險些被其同化,若不是空老出手相助,他元神輕則受損,重則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