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想方設法讓皇上回去,其實是擔心可能會有人對他不利。”
“這種事情不好胡說的,”李賢壓低了聲音說,“曹大人也是經過陰司調動過的吧,他可是對皇上忠心耿耿的人。”
“你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嚴邱頓了一下,他似乎在想著怎麼措辭,“我想說,曹大人現在也是身處險境。我們陰司記載有許多奇門遁術,曹大人也是中了其中一種,而這種術的法陣需要精密的架設。或許曹府上下必定有人是內應。”
“你為何如此肯定?”
“這個複雜的陣法肯定不可能僅僅是為了對付曹大人一個人而準備的。此陣法的原型是來自薑子牙伐紂時候所遇的落魂陣的變形,耗時耗力,且需要設置極其複雜的陣眼,如果不是為了對付重要的人,根本不可能用到如此費力不討好的陣法。”
“若當真如此的話,我們現在當如何是好呢?”
“我現在回去準備一些破此法陣的器具,我相信此法陣的多數陣眼應該就在曹府之中。你得想辦法集中曹府上下的家丁,以免他們中混入的內應破壞陣眼,那樣的話曹大人可就回天乏術了。”
“好,我們分頭行事。”
曹府大廳。
李賢將曹府上上下下的一幹人等全聚集在了一起。
“大家也知道,曹大人身患奇症,就是連太醫們也是束手無策。”話說到這裏,曹大人的家眷也是哀聲一片,李賢稍做安撫也接著說:“但我相信,曹大人如此孝廉之人,隻要我們上上下下一起向上蒼禱告,一定會得到上蒼的體恤,將我們的曹大人賜還給我們大家的。”
就這樣,李賢動員了曹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來參加這個祈禱儀式,而同時派人趁機守衛著曹府內外的任何重要地點。
與此同時,陰司的地下室。
“天企,曹大人如今應該還陷於陰間的某處,這次我們需合力才能找到他了。”嚴邱口中的天企便是今早向他彙報的青年人,他這些年來一直是嚴邱的得力助手。
“大人請放心。”
“一會兒我開始做法,你與我一同進入通冥法陣。但你與我負責的任務不同。”嚴邱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本破舊不堪的古書,“我進去尋找曹大人伺機將他帶出來,而你要做更重要的事情。此陣的陣眼必須按照一定的順序去破除,否則曹大人就回不來了。你先準備好這些器物,但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
交代好天企去辦那些事情之後,嚴邱從腰中取下一個貼著道符的錦囊。他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會有用上這個東西的時候。
氣提丹田,嚴邱向空中畫了一道符咒,喚道:“狐妖即來!”
隻見錦囊的道符飄到了半空,然後消失掉了,隨後從錦囊中升起一團白煙。在空中慢慢地幻化著形狀,最後出現了一個似人似狐的妖怪。
被呼喚出來的狐妖伸了個懶腰,終於擺脫了這錦囊的束縛讓它不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但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人熟悉的人影:
“為何放我出來?”
“當日擒你隻因你太過欺壓百姓,若你這次助我一事,我可還你自由。你意下如何?”嚴邱不緊不慢地說道。
“技不如人,又豈能幫到高人?”狐妖言語中透露出嘲諷之意。
然而嚴邱並沒有接話茬,隻管自己接著說:“人與獸比,靈氣更盛。法術修行自然事半功倍,但獸同樣有著人所無法比擬的優勢。我此番隻想借你嗅覺幫我尋找一人,事後自當如約還你自由。但是你也從此不可無端害人。”
城外城隍廟。
曹孟起矗立在門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依稀記得自己應該在家中。
這裏似乎不是自己記憶中所認識的任何地方,但是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景物就確實有些離奇了,城隍廟兩邊的樹上整齊地掛著一串串白色的紙錢。天空是昏黃的,看不到一點點雲朵,也感覺不到陽光從哪個方向照射過來。
“找到你說的那人了。”狐妖說道。
順著狐妖的指引,嚴邱很快找到了曹孟起,並一邊用心念通知天企說:“天企,通知李賢大人,第一個破除辛未處的陣眼。”
“曹大人,多時不見,別來無恙啊。”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曹孟起的思緒,他回頭一看,果然是一個不同尋常的舊識。
“周訪?怎麼會是你。”看清楚說話的人,曹孟起也是大吃一驚。
“哈哈,沒錯,是我。你奇怪我不是死了對嗎?”周訪早就料到了曹孟起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接著說道:
“二皇子近來可好?”
“二皇子現在已經是皇上了。”
“哈哈,對對對!那是自然,他的皇兄都已經過世了。連太子都沒了,皇位自然是他的,哈哈哈哈!”周訪大笑道。
“周訪,皇上可是正直之人,我以前就說過,太子的事情,皇上也很傷心,但絕對不會是為了奪位而加害於他。”
“你不用和我多做解釋。”周訪麵帶著微笑,但十分明顯他的笑容裏透露出幾分敵意,手向前一擺說道:“請吧,進去之後以前都能有個了斷。”
來到城隍廟的大殿,上方端坐的並不是別人,正是已過世的皇太子。
“曹尚書,多年不見,你確實老了不少啊。”皇太子說道。
“太子殿下,當今皇上雖賢明但卻經驗不足,老臣雖已經年邁,但也畢竟會仿效前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對啊,弟弟已經貴為皇上了。現在我該自稱臣下了。”
“太子昔日的名聲也是令所有臣子折服的,若非當初天命不濟而仙逝,也一定是個賢明的好君主的。”說著曹孟起深深地一個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