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多官太起頭來的時候,四目相接。十分驚訝。
麵前這個翩翩男子就是那天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的那個男子,心裏知道這位叫仲韶的公子是為了自己而來的。接下來的日子,仲韶和她們一起讀書,多官都特意坐在靠窗的位置,遠離著仲韶。就這麼過了將近一個月。
然後從小身體就比較贏弱的多官就病倒了,葉先生立馬請來了大夫。
在把脈之後,大夫說:“身體十分虛弱,隻有人參才能救她。”
以多官自己的家境也很難買得起半錢人參。就在這個窘迫的時刻,仲韶將身上所有的錢財拿了出來,交給大夫,並囑咐說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自此,他不眠不休地照顧了多官大半個月,每每親自喂藥給多官。
多官也十分感謝仲韶如此細心的照顧,病好後再也沒有故意遠離他,兩人變得親密無間。但是多官卻很少露出傾心的笑容。
這使得仲韶十分的苦惱,再一次去找京兒訴說。
雖然自己隻是陳仲奇的小妾,並且還是連家門都沒入的那種。但是無論是仲奇還是他的弟弟仲韶都待自己很好,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他的妻子他的嫂子一般。這也讓京兒把仲韶看成自己的親弟弟,看到仲韶如此為一個人付出,為一個人而憔悴,她也於心不忍。
“我覺得她肯定是對你在病重時細心照料她十分感激,但是至於是不是真的愛你,願意和你定下終身,就不太清楚了。不如……”
“爹,弟弟的妻子已經過世了,難道就不能讓他這次去尋找自己真正需要的幸福嗎?”仲奇對著父親說道。
“別說你弟弟,就是你這個當哥哥的沒做好榜樣!你以為你和那個叫京兒的事情,我會不知道?”仲奇的父親陳遷說道,他可是京城的重要官員。
“爹,我從前什麼都聽你們的。難道就不能有一點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你和你弟弟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甚至可以成全你們。”陳遷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比之前緩和了一些。他深知道自己這兩個孩子的性格,如果逼得太緊他們就會狗急跳牆;但隻要能稍微讓他們看到一點希望,他們就會心甘情願地妥協。
“好!隻要我能辦到。”果然是印證了那句知子莫若父的老話,仲奇立馬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答應了下來。
“隻要你跟你弟弟能乖乖的到京城來做事——我也需要你們幫助。”
“我沒有問題。”仲奇想了想說,“不過弟弟他就……”
“隻要你答應就可以了。”陳遷意味深長地撫了一下胡須,十分平靜地說道。
沒過多久,仲韶也生病了。當然這也是他和京兒事先商量好的。裝病,來探知多官的心意。
多官也果然如同先前仲韶照顧她一樣細心照料著仲韶。隨後京兒又讓大夫詐稱仲韶的病要用人手臂上的血來和藥才能痊愈,京兒佯裝不肯,而多官卻默默地找到大夫,把自己的血拿去和藥。此後,仲韶總算明白了這個不善表達的美麗姑娘對自己的心意,兩人比之前更加親密了。
然而美好的日子總是不長。不久大哥便傳來消息說父親讓他們兄弟倆上京城做事。盡管仲韶十分的不情願,但是哥哥仲奇在信中說得很清楚,父親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如果聽話,說不定事情會有很大的轉機。
臨走前三天,多官瞞不下心中一直深藏的話,與仲韶定下了終身。
仲韶和哥哥一起來到了京城,雖然應承著父親交代的一切。但是千山萬水的阻隔每一天都在加深著仲韶對多官的思念。隔個三五日,仲韶就會想方設法在父親的眼皮底下偷偷地給多官寫信,互訴衷腸。
當然,這些看似秘密的一切都沒能逃過他父親陳遷的眼睛。一日晚上,等仲奇仲韶兩兄弟回各自的房間去休息了,從陳遷的書房門口輕聲閃進來了一個蒙麵人:
“陳大人,我們不能再失去他一次了,更何況他現在是您的兒子。”
“我知道,”陳遷清清歎了口氣,“我曾失去了摯友,現在當然不能再失去兒子。姑娘是哪裏的都知道了吧?”
“您隻要點頭,其他的我們會辦好的。”說完蒙麵人退出了書房,消失在夜色中。
“唉……”陳遷輕輕地再次歎了一口氣,從書案間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張紙,上麵寫著兩行簡短的詩文:
欲斷月宮之銀樹兮,得佳人之所望;將棄湮日之神弓兮,然伊人至何方?
多官在家中除了做些日常的家務和讀書外,生活的一大期盼就是仲韶的來信了。除了對自己愛人的思念常常折騰得自己睡不著以外,其他還是很美好的。不過前些天葉先生家裏來了一個叫葉淳的人,好像是葉先生的親戚似的。
這個人十分好色,凡是有些姿色的姑娘都要上前調笑一番。自從在自己叔叔的書館裏看到了多官,從此就對她念念不忘了。總是尋找著各種機會去接近她。
像這樣的人多官自然是盡量避開的,更何況自己已經心有所屬了。然而事情卻不能盡隨人願。沒過兩天,仲韶又從京城給多官寄信過來了。郎情妾意的話語成為了多官連日來苦悶情緒的慰藉品。懷著高興的心情,多官出門去了。
而趁著多官出門之際,葉淳偷偷溜進了多官的書房,看見案幾上仲韶和她之間親昵的書信。若是有人在旁,一定會奇怪他這麼一個好色之人臉上,竟能出現如此惋惜和傷感的表情。
等多官回來的時候,自然是看不到剛剛葉淳的那種表情,取而代之的還是平時那副無賴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