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五的眼睛被這一認知驚駭的大大地抽了抽!差點從屋頂上滾下來。
手指趕緊抓穩了一片瓦,伏在盯上一動不動。
此時,耳畔聽得底下屋內又是一聲幽歎,那歎聲悠遠綿長......感覺翻山越嶺直飄進了睿京!
千五變幻著麵色,繼而咧嘴無聲笑罵--哈哈,活該!
痛快,太痛快了!
隻不過為了自己今後更長久的痛快,所以千五在又捧腹笑了一會後,飛馳去了一旁樹上,跟上麵守著的人低低耳語兩句,招手讓那人快走!
解主子之憂的,才是最佳金牌貼心小棉襖!
......
此一刻,還有蘇顏負手靜默地站在空無人息的屍房裏,近窗看著屋外的雪後霽光。
隻覺心中是一片許久未曾有過的蒼涼。
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為了封奕那樣一個來曆不明的陌生少年,對慕容濯做出這種失了理智的事。
許是在她看見封奕閉著眼睛仍在下意識地敲著石頭求生時,隱約瞧見了上輩子自己十五歲被扔在南非叢林裏九死也要努力求一生時的影子。
許是,他長得有幾分像老友,讓自己可以在這陌生的世界裏尋到一絲過去的安慰。
許是,他昨夜哭喊著說縱然自己年紀小,但亦願淌過血淚荊棘去複那母仇家恨的話觸到了自己心底的某一處。
又許是,是她以為自己說出那番話後慕容濯至少該有所觸動,可他卻依舊還是用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殺了他!
她不願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那最後一條的認知讓她無端覺得有些沮喪和......失望!
這種失望......很莫名!但卻隱隱徘徊遊蕩在了她腦海裏。
她突然發現,原來在自己心底深處竟似藏有某種期冀,她期冀著,自己近日隱約揣測的那個表麵傲嬌實則內心清明的慕容濯......才是真實的慕容濯!
而不是,如尋常眾人所見一般的那樣冷血,狠厲和無情!
可惜......
她正想著,身後有人喊了一聲,“顏大人......”
蘇顏轉身,看見宗池難得帶著笑意地站在門口。
“有事?”
宗池微笑道:“主子說顏大人今日生了他的氣,不願與他說話,所以無奈讓我來請顏大人一起回府,馬車如今已候在穀外?”
“不回!”蘇顏冷聲道:“你去告訴他,我這人記性不好,不僅在這荒郊野穀裏記不起他高高在上的身份,隻怕就算是回了京也還是經常記不起,所以為免日後不小心再踹了他的門衝撞了他,那王府我還是不回的好,破案的事也請他另找高人吧!”
“顏大人何苦說如此氣話呢?”宗池再笑道。
“誰說這是氣話!”蘇顏冷笑道:“就算他身份高貴又怎樣,我根本不稀罕那個什麼奉主的位置,今後各走各的道,恕不伺候了!”
“顏大人如此生氣是因為封奕的事嗎?”
“不要再提這個名字!”
“好,我不提!隻是如果顏大人是因為此事才跟主子鬧了變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