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道,“皇上派螟蝗衛找到肖雯藏身的地方了,我通過狡兔的眼睛看到的,我每天晚上都讓狡兔警戒。”
“他的動作這麼快?”鄔修感到驚訝,“先讓狡兔和肖雯轉移吧。”
“我打算過去親自辦這件事,過來給你說一聲,讓你有個心裏準備。我覺得老東西開始懷疑我了,可是,他是怎麼找到那兒去的,我一時想不通,回來再說吧,我先把他們轉移了。”三皇子說完,化作煙霧消失。
等三皇子趕到戲樓的時候,幾隻蝗蟲正從戲樓的各個角落裏鑽出來,向戲樓的幾個住人的地方靠近,其中就包括他所居住的風雨樓,和肖雯住的地方,當然還有狡兔住的地方,不過,狡兔住的地方此時沒人,狡兔正坐在屋頂上看著他們靠近,他眼裏映出了幾隻蝗蟲的影子,三皇子正通過他的眼睛觀察著幾隻蝗蟲。
他一路飛著,以煙霧的形式迅速從蝗蟲身上一一穿過,在夜色的掩映下,那些蝗蟲還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就驚叫著倒地而死,臉上露出極致恐懼的表情,雙眼大睜,突出來的眼球上布滿血絲。
然後,他跳上屋頂,讓狡兔把屍體投進火爐燒掉,並讓狡兔帶著肖雯連夜離開,躲到雲門禁地去。
肖雯不肯走,狡兔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木頭人一樣,把劉君和肖雯打暈了,一邊一個扛在肩上,到了門外,放在一匹馬上,帶著她們兩個離開了。
三皇子看著他們遠去,哼笑了一聲,轉身回到戲樓,隻要肖雯和狡兔離開了,沒人知道這是雲卿公子的巢穴,就算老東西再派人來查,也查不到他曾經在這兒住過的痕跡,或者是蝗蟲死在這兒的痕跡,他會讓雲中把這兩種痕跡都抹了,而雲門的生意,在雲中名下,雲中本姓塗,老東西無論如何也查不到他頭上來。
三皇子辦完這一切後,回到鄔府。
鄔修正在大書房等他。
三皇子知道鄔修會等他,直接走進大書房。
鄔修讓他在木幾旁落座,兩個人對坐著飲茶。
鄔修給他倒著茶,輕聲說道,“你不在的這半個時辰,我好好想了想,老皇上可能認定了你是甄妃的孩子,你想想,前幾天老皇上看到你裝神弄鬼,你的眼睛和甄妃的如此相像,再加上二十年前甄妃和琪美人是同時生產,他自然會懷疑甄妃把你和琪美人的孩子掉包了。”
三皇子抿了口茶,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我等不及了,就算被他懷疑,也隻能鋌而走險。”
“你太心急了,我說了會幫你查出來,就一定會幫你查出來,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急?”鄔修大惑不解。
“因為我發現,遲早會驚動他,不驚動他,根本查不出我要查的東西,我又何必有任何顧忌。”三皇子沉著臉道。
鄔修笑了一聲,“那你想過我沒有?我現在被老皇上懷疑上了你的賊船,老皇上本來就忌憚我,這下好了,他更有理由像防賊一樣防備我了。”
三皇子平靜如常,甚至有點幸災樂禍,“如果他想到了我就是雲卿,那更可怕了,他可能懷疑你我已經聯手,而且你也已經知道屠殺秦府和於府的不是我和肖雯,而是另有其人,他可能會因為心虛,怕你知道他屠殺了忠臣良將而防備著你去殺他,你說是不是?”
鄔修幾近於無地笑了笑,麵色冷凝地看著他道,“你說的沒錯,所以現在他一定很擔心,急於想知道咱們兩個有沒有聯手,這也是他往你府裏派蝗蟲的原因吧。”
郎修的話音未落,花渡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外,花渡的腦袋朝下,吊在門上,小聲道,“主子……府裏發現蝗蟲……”
鄔修和三皇子頓時一驚,立刻停止了說話。
鄔修向三皇子遞了個眼色,聲音沉著的對花渡小聲說道,“沒關係,有七星狼守著呢。”
花渡應了聲是,悄然退去,隱藏在大書房的屋頂上,看著從府裏各處冒出的蝗蟲剛露頭,就被二十餘隻七星狼絞殺完畢。
蝗蟲的慘叫聲驚醒了府裏的下人,他們紛紛起來,向叫聲傳來的地方湧去,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地上除了一灘血跡,幾塊碎骨,還有幾個未來得及掩蓋的地洞,什麼都沒有。
就算地洞裏還有蝗蟲,恐怕在聽到同伴慘叫時也跑了。
這些蝗蟲一向狡猾,跑得比兔子都快。
慶怡和孟奇帶著人安撫下人,讓他們不用驚慌,府裏有護院靈獸。
下人們聽見都紛紛散去了,走的時候還議論個不停,說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鄔府打地洞。
這件事,迅速傳了出去,因為鄔修沒有刻意隱瞞。
自然也傳到了皇上耳朵裏。
皇上頓時大怒,覺得頭越發沉了,對安征發怪道,“朕的秘密被他發現了,朕的螟蝗衛就那樣死在了他手上,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要是讓人知道螟蝗衛是朕的探子,那那些家中有地洞的大臣,非造反不可。”
安征連忙安撫他道,“皇上息怒,他並不知道螟蝗衛是皇上的人,皇上就別自己嚇自己了。不過,用螟蝗衛監視他這個辦法看來是行不通了,鄔修做事小心謹慎,他以後一定會防著再有人打地洞進去。”
皇上黑著臉點了點頭,“為何朕屢屢在他和老三身上碰壁,這不是正好說明他們兩個早就在防備朕了嗎?”
“皇上,鄔修和三皇子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未必是在防備您吧?再者說,他們也不知道螟蝗衛是皇上的啊。”安征小心翼翼又重複了一遍。
皇上哼了一聲,“朕的螟蝗衛向來是無往不利,在他們身上卻什麼也探不出來,你讓朕心裏怎麼能不打鼓? ”
安征歎了一聲,“皇上,老奴明白您,可是,您這些日子也沒有睡好,受了驚嚇,或許和精神也有關係,您還是好好睡一覺吧,等睡醒了再來想這個問題。”
皇上歎了一聲,慢慢躺了下去。
有螟蝗衛進來稟報,安征連忙把他們叫到龍榻外,對他們道,“如何了?”
螟蝗衛搖了搖頭,“京都的戲樓和茶樓都查過了,沒發現肖雯,而且折損了幾個弟兄。”
“怎麼又折損人了?去戲樓茶樓裏查點事兒也能折損人?你們逃遁的能力當真退化了不成?”安征往龍床上看了一眼,壓低聲音怒問道。
“屬下也是剛發現,我們約好了在會合點會合,可是今天會合的時候,清點人數少了幾個人。”那個螟蝗衛煩悶地道,“屬下讓他們用地洞逃遁,按理說,應該萬無一失,就算遇上了人,他們也能逃回來,可是現在卻有幾個人失蹤了。”
“那這些茶樓戲樓裏一定有有問題的,再派人去查,看看他們折損在哪處。”安征皺著眉道。
“是,大總管。”螟蝗衛輕步退出。
安征納悶地想了片刻,覺得皇上的猜測可能對了,雲卿一夥就藏身在茶樓戲樓裏。回頭一看,皇上像是睡著了,他抬步要走,皇上的聲音突然從龍床上傳出來,聽著沉沉的,帶著鬱結之氣,“安征,出什麼事了?為何不告訴朕?”
安征立刻停住了腳步,無奈隻能轉回龍床上,“皇上,不過是一些小事,老奴不想讓皇上操心 ,想讓皇上睡個好覺。”
“什麼事?”皇上還是追問。
安征隻好道,“去茶樓、戲樓查探的螟蝗衛有幾個人失蹤了,不知道是死是活,老奴正讓人去查。”
“這些茶樓戲樓果然是有問題的嗎?”皇上輕輕咳嗽了一聲。
“皇上,正兒八經做生意的人少,有多少人表麵上老實本分,其實私底下卻不知道幹著什麼樣的勾當,螟蝗衛查過去,被他們發現了,那多數是凶多吉少。”安征小聲說道。
皇上哼了一聲,“如果遇上這樣的人,格殺勿論。朕的螟蝗衛隻查探消息,對於沒有問題的人,從不驚擾,敢有人動他們,就要把這個人的底兒查出來,除非他沒有問題,朕才會放過他。”
安征低頭道,“是,皇上,老奴這些年來也一直是讓螟蝗衛這麼做的。可是,鄔修那裏恐怕是進行不下去了。”
“那就先等等,等朕想到旁的法子再說,千萬不能讓他查到螟蝗衛是朕的人。”皇上揉著眉心頭疼地道。
“是,皇上,老奴會讓他們小心的。”安征躬了下腰,又道,“皇上上次讓查的江湖上哪個門派修煉陰功,據說有一個隱世門派 ,擅長隱匿之法,來去詭秘,行蹤如煙難覓蹤跡,和皇上見的那個鬼的功法,還有青王所描述的雲卿的陰功相似,至於是什麼門派,又藏身在哪兒,卻無人知道。”
皇上長歎了一口氣,慢慢躺了回去,吩咐道,“把這個隱世門派挖出來,看看他們是怎麼個隱匿之法,他們修煉的功法和雲卿的陰功還有朕看到的那個鬼的功法像不像。”
“是,”安征應了一聲,悄悄退了出來。
鄔府長廊下,慶怡快步走到鄔修麵前,對鄔修道,“大公子,厲王爺厲王妃求見,您見不見?”
“他們來幹什麼?”鄔修陰沉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