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人看見她那張臉,有很大可能沒人敢帶她出城。”鄔修道。
“那她要是留在城裏,就不能露出她那張臉,否則一樣有人能認出她,別看已經有人代她死了,遇到這種怪事一樣會有人上報給官府。她現在是驚弓之鳥,一定怕這個,所以先想辦法藏起來了,也許在等機會逃出大韶呢。”三皇子道。
白華聽他們分析的肖雯的心理很有道理,點了點頭,“是啊,現在風聲正緊,她一定不敢輕易露麵找人帶她離開大韶,冒的風險太大,在離開之前,她一定會先想辦法偽裝好自己。”
“如果她做過偽裝再離開,就不好找她了。”鄔修緊接著道。
“她很有可能會這樣打算,做過偽裝再離開。”三皇子沉著聲音說道,“一旦讓她離開大韶,就更不好找了,你們說,她現在有可能藏在哪兒?”
“不管藏在哪兒,她都要吃東西,可是現在她身無分文,她的臉又不能讓人認出來,所以,我覺得她最有可能偽裝成乞丐,在城裏討要東西,還能打探風聲。”白華猜測道。
“你說的對。”三皇子恍然大悟,“我讓衛季去乞丐中查找。”
他把小侍叫過來,讓小侍騎快馬去通知衛季。
衛季的馬車走的慢,小侍在半路上把他們截住了。
坐在馬車前麵的兩名小太監麵麵相覷,看著小侍下馬,對車裏道,“大人,三皇子的侍從追來了,不知道有何事!”
衛季嗯了一聲,掀開簾子,目光淡定地看著小侍。
小侍走到他麵前道,“我家主子讓我來提醒衛總管,肖雯可能會偽裝成乞丐藏在城中,衛總管去找吧。”
衛季一想肖雯現在的處境,的確有可能偽裝成乞丐在城中掩人耳目還能借著這個身份去討飯,他眉頭一揚,頓時有豁然開朗之感,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對小侍道,“替我謝謝你家主子。”
“不客氣。”小侍向他拱手。
衛季放下簾子,讓兩名小太監趕車,“以盡快的速度返回皇宮,我要下令讓人去找肖雯。”
“是,大人。”兩名小太監朝小侍看了一眼,揚鞭趕馬。
小侍後退了一步,看著馬車飛快的從他麵前駛過去,對著馬車笑了笑,翻身上馬,返回皇子府。
鄔修和白華詫異地看著三皇子,“你幹什麼去?你不是不去找肖雯嗎?”
“誰說我不去了?我剛才那是為了羞辱和拒絕那個家夥才說不去的,他以為他是誰,來找我幫忙。肖雯知道雲門操控傀儡的秘密,就憑這一點,我也要去殺了她。”三皇子改口了,就在衛季走後一刻鍾後,他當著鄔修和白華的麵,說了這話。
鄔修和白華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
鄔修早就知道他有這個壞毛病,此時也有點哭笑不得,這個人真是太賤了,賤到了一定境界,無人能敵,如果用一個詞形容他,那就是,至賤無敵。
三皇子狡詐無比,他跟著衛季去找肖雯,既省事又省力。螟蝗衛找到肖雯就會把肖雯帶到衛季麵前。
如此一來三皇子自然也就找到肖雯了。
用了四天的時間全城搜索,螟蝗衛真的找到了肖雯,螟蝗衛跟蹤的功夫一流,普通人根本甩不脫他們。
穿得破破爛爛的肖雯去一戶人家討飯的時候,行動畏畏縮縮,被螟蝗衛發現了,肖雯拿著一個破碗想逃跑,被螟蝗衛堵在了巷子裏。
螟蝗衛頭目讓一名手下拿著酒水洗去肖雯臉上的髒,就見真是肖雯,於是就把她拿到了衛季麵前。
衛季正打算問肖雯一些雲門的事,三皇子出現,抬起肖雯的下巴,用匕首直接把肖雯的脖子劃了。
衛季惱怒地站了起來,怒目看著三皇子。
三皇子把雙目圓睜,脖子上鮮血往外噴湧的肖雯扔在地上,哼笑著回視衛季,“想打探我雲門的所在,去老頭子麵前邀功,想的美。”
衛季這次真惱了,急速向前,抬起手臂橫在三皇子脖子上,把三皇子壓在樹上,雙眉蹙起,惱怒地質問道,“你為什麼總是與我作對?”
“因為你是安征教出來的,安征隻會諂媚惑主,本皇子料你也好不到哪兒去,看見你就厭惡。”三皇子和他針鋒相對,兩個人都是目露鋒芒,三皇子又道,“讓你們這種人侍奉皇上,是大韶的大不幸。”
“哼!說的振振有詞,其實,就是見解狹隘,為人也促狹絕情!不知道大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皇子,沒有一點皇家氣度,你對我和安征的看法純屬是臆測,如果換個人接替安征的工作,不一定有他做的好,也許早就死了。你以為伺候你那個父皇容易嗎?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這樣!你不要再和我作對,否則下次我就不客氣了!我管你是不是皇子,影響我的公務,你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衛季的語氣十分淩厲,用力摁了他一下,把他鬆開。
三皇子哼了一聲,“老頭子給我說的是肖雯死了就行了,可沒說偷偷的打聽雲門的所在,你這樣幹是你的主意,還是老頭子的主意?”
衛季哼了一聲,沒回答他的問題。
“不說?”三皇子狠狠地蹙起眉頭,“看來是老頭子吩咐你這麼幹的,我去找他說事!”
“算了吧你,別去惹怒皇上了,遭殃的是我們。肖雯的屍首我帶走了,我會和皇上說的,他大概也料到了你會跟來肖雯不會活著見到他。你回皇子府呆著吧,或者去和鄔修查冥空的事。”衛季帶著點命令的口吻道。
三皇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還真有膽子,敢這麼和我說話。”
“你和別人有什麼不同嗎?”衛季語氣平靜的撂下一句話,就讓人帶上肖雯的屍體,上馬走了。
三皇子被他這句淡淡的話,激得不輕,他和別人有什麼不同嗎?
他的意思是,他這個皇子在他眼裏沒什麼特殊的,好,很好,看來這個人真的和安征不同,很會氣人,很有膽氣。
看來,不能像對付安征那樣對付他了,至於讓不讓他做傀儡,他還沒有想好,將來大韶,還是得用內監這樣的人,隻要他順眼,留著他也未嚐不可。
韶皇寢宮。
韶皇隻是瞥了一眼肖雯的屍體,怒目看著衛季,“你這件事辦的實在是差強人意,朕要的東西你一樣也沒替朕查到,隻把肖雯的屍體帶回來了,隻能算是勉強完成了任務。”
“皇上應該也料到了三皇子會跟去吧,他不會讓肖雯活著落在皇上手中的。”衛季看了他一眼道,“奴才也一直防著他,可是沒防住,他的陰功實在太厲害了,來無影去無蹤,連螟蝗衛都沒發現他跟著我們。”
韶皇看著他道,“了解下他的陰功也好,以後做事的時候防著他點。”
“是,皇上。”衛季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皮道。
“朕也知道他的陰功十分厲害,你們不是他的對手。”韶皇的語氣終於鬆緩了一點。
衛季低頭道,“謝皇上體諒。”
“這件事就算了,反正肖雯死了,屠殺秦府和於府的罪名有人頂著,朕心裏鬆快了一點。隻要老三不把這件事吐露出去,永遠沒人知道。”皇上歎了口氣道。
“皇上信他嗎?”衛季抬頭看著他道。
“朕不信又能如何?他的功夫這麼厲害,隨時能要了朕的命。”韶皇無可奈何地道,“他現在不殺朕,可能有他的考慮。”
衛季便沒有再說什麼,他也能理解皇上現在的處境,他現在是既怕三皇子,又得依靠三皇子,還想殺了三皇子,可是又殺不了。
說實話,他這個皇上,在三皇子麵前已經沒有威脅。
幸好三皇子現在不想殺他,也無心皇位,否則,皇上早就換人了。
衛季看得清楚,可是臉上沒有絲毫怠慢之意,皇上對三皇子以外的人,包括他在內,還是有生殺予奪之權的,所以,他現在還得小心伺候著。
可是三皇子他也不能得罪,那個人的功夫和心機都太了得,他得罪不起,如果拚上性命和智力,他也許能和三皇子打成平手,可是這樣太不值了。
衛季回到自已的住處,把三皇子這個人翻來覆去想了好多遍,想好了怎麼和他打交道,心裏才稍微安定。三皇子正在幫皇上查冥空的事,將來他們還有很多打交道的機會,所以,他必須先想好怎麼和他相處。
他當然忘不了被三皇子羞辱的事,可是,現在想起來,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也是奇怪。
三皇子一回府就把身上衣服換了,對白華和鄔修道,“肖雯這次是真死了,我親自劃破了她的喉嚨。”
“她知道是你殺的她嗎?”白華問道。
“應該知道吧。”三皇子對這個問題不太在意,“她就是在躲我,應該知道我不會放過她。她並不知道皇上也在找她,想向她打聽雲門的事。”
“這倒是。”白華點頭,“那她臨死的時候一定在想是你殺了她。”
三皇子嗯了一聲,對鄔修道,“肖雯一死,我父皇會把目光投向秦贏和於靖,你要把他們看好了。”
“我知道。”鄔修在他麵前坐下道。
白華在他另一邊坐下,“肖雯的供狀上說,肖雯是不滿於靖把她做的腰帶轉贈給秦贏,不滿於靖糟蹋她的心思,不滿於府不給她和鄭通退婚,才聯合幾個優曇人構陷秦府和於府通敵的,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