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瑩的家在靠近郊外的一處小別墅裏,住的地方和她個人的影響力和財力相去甚遠。大衛還是秉持著話嘮的本性,一路上一直說個沒完。
房子周圍的一大片農莊都是邵瑩的,甚至還有一個酒莊,用大衛的原話來說就是,隻要世界上有的酒,就沒有這裏沒有的。
難得這麼一個老外竟然也知道用雙重否定加強語氣。不過一進莊園,那一陣撲鼻而來的酒香卻是毋庸置疑的。邵瑩已經和她的丈夫站在了門口,看見大衛開車進來,就朝著他們招了招手。
邵瑩今天穿著一套素色的旗袍,頭發披散著,帶著中國女性獨有的柔美,而她的先生則是一身中山裝,儒雅英俊。不得不說,即使年過中年,兩個人仍舊令人賞心悅目。
“長安。”看見許長安下車,邵瑩上前拉住許長安的手:“你今天真漂亮。”
許長安今天穿了一身大紅色的連衣長裙。原本有些俗豔的顏色卻因為她白皙的皮膚和精致的五官顯得高端大氣。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也很漂亮。”
“兩位美女,我們可以進去品嚐美酒佳肴了嗎?”看著兩人客套寒暄,大衛湊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許可拍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小可也餓了。”
“來來來,我們先進去吧。”邵瑩的先生在旁邊適時地開口。看清男人的長相,許長安想出口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相比起邵瑩,這個男人跟邵晉恒更為想象。看著這個男人,許長安幾乎能想到邵晉恒二十年之後的模樣。
“這位先生,您認不認識,邵晉恒?”
話一出口,邵瑩和她老公兩人都是愣了愣,邵瑩往前走了一步:“長安,邵晉恒是國內有名的企業家,我們家在國內也有些生意,自然有些往來。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呢?”
這四兩撥千斤的話把許長安的念頭軟軟地擋了回去,她嘴角微彎,笑了笑:“好吧,是我想多了。”
“沒事,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們。”邵瑩又一次親熱地拉住許長安的手,拍了拍,“我準備了很好的紅酒,進去喝兩杯吧。”
這一頓飯,簡直可以說是紅酒的盛宴。聽邵瑩說,那麼多菜都是她一個人準備的,混合了西餐和中餐的特點,飯桌上,酒香四溢,讓人食指大動。
大衛搓了搓手就要動叉子,卻被邵瑩叫住:“讓我們先為長安禱告。”
“我?”許長安不知道這是哪一出。邵瑩卻點了點頭:“為你禱告,希望你能克服一切困難,勇敢而堅強。”
大衛的動作也停住了,看了一眼許長安,對邵瑩點了點頭。
輕聲的禱告聲在房間裏響起,許長安和許可麵麵相覷,突然有點尷尬。
“好了。吃飯吧。”邵瑩放下手,在許長安的杯中倒了半杯紅酒:“這不是我們酒窖中收藏最久的,卻是最有味道的。”
鮮紅的酒液順著杯身流下,像是流動的紅寶石,帶著讓人炫目的光澤。
許長安剛想推卻,就被邵瑩按住了手:“給我個麵子。”
溫柔的嗓音不容拒絕,許長安舉起杯子,點了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醇厚的酒液順著喉嚨流下,些微的辛辣之後,卻是回味無窮的甘香。許長安酒量並不小,甚至有段時間還是酒桌上的常客。一杯酒很快就下肚,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桌上的酒瓶。
“姐姐。”許可有些不高興地說。他很不喜歡許長安喝酒,隻要她碰到酒杯,當年那段讓他後怕的經曆似乎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大衛卻看得好笑,按住許可想要製止許長安伸向酒瓶的手:“沒事,你姐姐高興。而且這個酒度數不高,不會醉的。”
說完,又給許長安倒了一杯。
許長安對著大衛舉了舉杯子:“大衛,謝謝你這段時間一直帶著小可,我先幹為敬。”說完一仰頭,上萬一瓶的紅酒就被她跟喝啤酒一眼喝了下去。
邵瑩一直在邊上看著,表情卻有些複雜。和身邊的男人對視了一眼,想要製止許長安,伸出的手卻又縮了回來。
大衛一直給許長安倒酒,剛開始的時候許長安還能清醒地對話,可隨著大半瓶酒喝下去,她就有些神誌不清了。許可在邊上看得有些焦心,扔下筷子站了起來:“大衛,你不要再讓我姐姐喝酒了。”
“小可,沒關係,姐姐高興。”許長安擺了擺手。邵瑩咬了咬牙,一拉自己的先生:“小可,阿姨有東西給你看。”
許可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許長安,剛想搖頭,就聽見邵瑩說了一句:“小可不是最喜歡梵高,阿姨有梵高的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