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火燒天門崖(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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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朱元璋還能說“不好”嗎?當下老老實實地道:“我這便寫封手令,還望宋少俠當真慈悲為懷!”

宋青書也不防他,任由他走到幾案之後,鋪開筆墨寫了一封調兵的手令。朱元璋卻是知情識趣,寫完手令也不用宋青書暗示就先遞了過來給他過目。

宋青書拿過那封手令一看,心頭浮起的第一個念頭是:字真醜!再看內容,內容半文半白,寫地倒是明白,讓東西兩崖的守軍將士卒調往崖間山道,有要事相商。這山崖的“崖”還寫成了牙齒的“牙”。若不是事關重大,宋青書簡直想親自幫朱元璋重寫這封手令。宋青書將這封手令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忽然言道:“聽聞朱將軍原在皇覺寺出家,如何又入了明教?”

朱元璋不明宋青書為何突然有此一問,隻道:“咱們漢人受胡奴欺壓,受了一輩子的肮髒氣,弄到連苦飯也沒一口吃,這樣的日子,如何再過得下去?我與弟兄們入得明教為的是要殺韃子,宋少俠既是名門正派,為何還要來打我們?”

莫聲穀聞言麵上一陣愧色又是一陣恨意,宋青書卻是充耳不聞,隻輕聲道:“原來朱將軍也是窮苦人家出身,想來這彌勒宗的弟子大都如朱將軍一般?”

“若不是韃子把咱們逼地沒了活路,誰願意舍命造反?”徐達恨聲道,“宋少俠以為人人皆如你們武當弟子一般吃飽喝足無所事事,便要來行俠仗義嗎?也不知你們行的是什麼俠仗的是誰的義?”

宋青書仍舊不理,隻舉起那封手令冷然道:“既是窮苦出身,這軍中子弟又有幾人識字呢?”

宋青書話音一落,常飛雲就明白了過來,拔刀抵住朱元璋的咽喉,恨聲道:“死到臨頭還要弄鬼!”他雖生性爽朗卻也桀驁,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師門,方才跪了朱元璋好久已是心中不忿。刀刃往裏一壓,朱元璋的頸項上便已滴出血來。

朱元璋的麵上再也維持不住鎮定的神色,徐達與常遇春也同時失聲大叫:“宋少俠手下留情!”

宋青書冷哼一聲,揮手令常飛雲把刀放下。他轉身往座椅裏一坐,身上甲胄隨著他的動作一聲輕響,好似箭矢張弓刀槍出鞘,殺意凜然。他沉聲道:“我等武人,兵法陣仗或許不是諸位的對手,可於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卻是看家本領!在下耐心有限,諸位不要自誤才是!”

朱元璋等三人相視苦笑,黯然歎息。這宋青書這般心機,落日崖一仗又打地那麼漂亮,還說什麼兵法陣仗不是他們的對手,當真笑話!三人沉默許久,徐達終是開口道:“我軍規矩,將軍手令是要用布包裹的……”

“徐小舍!”常遇春聞言忽然揚聲喝斷他,“你要害死我彌勒宗弟子嗎?”濠泗一帶,對年輕漢子稱為“小舍”。常遇春與徐達相識已久,一貫是這麼稱呼他,隻在軍前效力才互稱姓名整肅軍紀。如今突然又叫他“徐小舍”,已是情急。

徐達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活夠了,我卻還不想死!”說完就不再理會常遇春,向宋青書坦白道,“那布片就在擺在幾案下,包紅色就是正確的手令,包白色就是軍中有變,無論是誰送來的手令,都殺無赦!”

“徐小舍,你這貪生怕死出賣兄弟的小人,我看錯了你!”常遇春哇哇大叫呲目欲裂,若不是被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簡直想生撕了他。

宋青書不理他們兩人的吵嚷,隻從幾案下翻出兩遝紅白二色的布片麵露遲疑之色,顯然他是誰也不信。

武當弟子全望著宋青書盼他拿定主意,莫聲穀卻回頭望了一眼猶在爭執的徐達與常遇春。他們還有站在一旁的朱元璋,身上的著裝俱是銀色鎧甲配紅色披風。他心中一動,忽然言道:“青書,你看他們身上的衣服,再數數那些布片,看看是不是一樣的?”

宋青書回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頓時豁然開朗,笑道:“多謝七叔!”他將那些布片一數,果然發現兩種顏色的布片的數目是一樣的。他拿起一張白色布片將手令包裹上,之後又拿起一張紅色布片再裹一層,這才交到常飛雲的手上言道:“飛雲,你調幾人陪湯和湯將軍同去傳令。”湯和既是朱元璋的親信,軍中士卒必不會懷疑他假傳手令;他既然對朱元璋忠心,也一定不敢妄動害了朱元璋性命。

“是!”常飛雲應了一聲,接過那手令,踹醒湯和走了出去。

徐達與常遇春已顧不上爭執,隻如見鬼一般望著宋青書。朱元璋也是一臉驚惶,許久才萬分艱難地擠出一句。“宋少俠好智計!”

宋青書輕輕一笑,也恭維了朱元璋一句。“朱將軍才是好智計!軍中子弟大都窮苦出身不通書文,便是把手令給了他們也難分真假。朱將軍這般安排,隻要他們看看身上的衣袍鎧甲,便能區分手令真偽,果然好辦法!”

朱元璋又是一番苦笑,再好的辦法不也被識破了嗎?“不知宋少俠打算如何處置我彌勒宗弟子?”

見朱元璋等三人這般如喪考妣的神色,方振武卻是再也忍無可忍,當下朗聲道:“早說了饒你們性命,便是饒你們性命!我宋師兄用兵如神,你們這一千人算得了什麼?此間用計,不過是不想你們枉死!”

方振武把話說地這般明白,朱元璋等三人不禁一陣汗顏。常遇春入明教最久,與各宗派弟子感情最深,當下叫道:“在下當年還曾帶你們武當派張五俠的獨子去找胡青牛醫治,請你們看在這點情分上饒過白蓮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