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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豐如今已是百歲開外,曆經這百餘年動蕩顛簸,他所經曆過的滄桑變故是世人難以想象的。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想過有朝一日他要親自出麵來處置自己的徒弟與徒孫之間的情/事。問過莫聲穀的狀況後不久,張三豐便去了莫聲穀的齋堂探望他。殷梨亭與莫聲穀二人皆是張三豐於耄耋之年抱回的棄嬰,他們倆一個稚弱一個剛強,年紀又相差不大,二人成長的道路上不知給張三豐增添了多少快樂。不想待他們長成,這終身大事卻又先後令張三豐頭痛不已。張三豐生性開明,並不是那種一言堂的長輩,行事也隻求俯仰無愧天地又能令徒兒們舒坦自在。他原本的打算是殷梨亭生性稚弱,便早早給他定下一位個性和順的淑女,好生過日子;莫聲穀既然性情剛烈,那妻子的人選自然是要他自己滿意,便由得他自行選擇。哪知如意算盤雖打得好,計劃卻遠不如變化快。殷梨亭的婚事尚且能說稍有波折,可也終究修成正果和和美/美。可到了莫聲穀這兒,卻是令武當上下各個措手不及了。

眼見兩個徒兒的婚事都鬧出事端來,張三豐思來想去,最終認定還是因為自己不識情愛,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此時見到重傷在身麵色慘白的莫聲穀跪在地上向他請罪,張三豐心中的困惑卻是明顯大於憤怒,他沉默了一陣,微微抬手道:“先起來罷!”

莫聲穀卻不願起身,隻急切地追問:“師父,青書如何了?”

陪著張三豐一同前來的正是俞岱岩,聽到莫聲穀有此一問,俞岱岩也不待張三豐出言答話,便已氣咻咻地道:“你還有臉問青書?我問你,你是以什麼身份問青書?又憑什麼問青書?”

莫聲穀被俞岱岩的問話堵地一窒,隻垂著頭望著地麵,久久也不發一言。

俞岱岩見莫聲穀麵色鐵青,拳頭又握地死緊,隻當他心中仍然不服,又怒道:“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又做了些什麼?你是非要大哥親手殺了青書,你才滿意?”

莫聲穀聞言登時一驚,即刻吼道:“這不關青書的事!一切全是我的過錯!要打要殺,衝著我來!”

俞岱岩見他雙目赤紅幾欲擇人而噬,竟是駭了一跳,半晌無言。卻是張三豐一見莫聲穀這副氣勢森然的模樣,便知他是羽翼已成,再不是往昔那個衝動魯莽的武當七俠了。想起當初殷梨亭成親後也成熟了不少,張三豐不由又是一歎,言道:“青書性命無礙。你既然知道此事是錯,又為何明知故犯?”

莫聲穀被張三豐問地一怔,隔了許久,他忽然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我實不曾料到,青書竟會先我一步回武當請罪。”

莫聲穀話音方落,張三豐與俞岱岩盡皆沉默。莫聲穀與宋青書本是叔侄原就親密,縱使有了私情,若想瞞天過海也並非難題。而宋青書生性機巧,看他以往的行事做派,必然是更加傾向於隱瞞這件事的。而之所以會先莫聲穀一步趕回武當請罪,定然是他自知拗不過莫聲穀,又想護著莫聲穀。宋青書對莫聲穀的情意,由此已可見一斑。

張三豐與俞岱岩不知如何回話,莫聲穀卻已自失一笑,低聲答道:“師父,這幾日我總是在想,一直以來,我待青書並不夠好。”他輕輕一歎,神色間蒼茫而沉寂,仿佛是憶起了塵封多年的往事。“大嫂過逝時,我怨過他害死了大嫂。他從小就會甜言蜜語撒嬌耍賴,我總覺得他磨人地很。那時大哥身上事務繁重,常要我照顧青書,大哥有多寵他,我待他便有多嚴苛。”說到此處,他的眼淚忽然湧了上來。“其實青書一直很乖,無論我說什麼,他總是聽的;甚至不用我說出口,他也明白。這是我的過錯,不該讓他受罰。老天不該每回都讓他來受苦……”

莫聲穀自幼剛強,寧折不彎,此時見到他淚流滿麵,張三豐與俞岱岩一時竟都說不出話來。這般深情,再來問為何明知故犯,還有意義嗎?張三豐沉默良久,隻歎息著問道:“你待如何?”

莫聲穀仰起頭,明亮的雙眼直直地望著張三豐道:“此事是錯,然而大錯已然鑄下,我無悔;有錯該罰,無論恩師如何處置,我無怨。徒兒隻求恩師罰我一人,饒過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