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歆瑤在酒店包下一個豪華包廂,學生會成員按照個人喜好,圍坐成兩桌。安水因和楊姿蔣晴坐在一起,歡快的吃菜、喝飲料。於歆瑤帶著莫弋來敬酒:“來,敬我們整場晚會最大的功臣。”
晚會的功臣當然是組織人員,安水因微笑著看蔣晴和楊姿起身,將飲料旁的一杯啤酒一飲而盡。莫弋偷偷抿了一小口,抬頭時正對上安水因戲謔的目光,那樣的神情仿佛在說:“我捉到你偷工減料了。”
他無奈的笑著搖頭,心中有愉快的泡泡冒出來,好像和她共同擁有了一個秘密。這樣的想法,光是想想就覺得甜蜜。
於歆瑤敬過了蔣晴和楊姿,又來敬安水因:“你和莫弋今晚的表現真精彩!這杯酒,敬我們最耀眼的一對明星!”最後一句的音量有些大,屋內眾人喝的又高,一時間竟得到全體響應。安水因本不願喝酒,如今騎虎難下,她也是落落大方,不矯揉造作的人,豪爽的拿起酒杯,與莫弋和於歆瑤一起,將杯中啤酒飲盡。
他們走後,安水因坐下來,頭有些暈。她一向沒多少酒量,這次喝的有些猛,此刻太陽穴突突的跳著,估計明早會頭疼。搖搖晃晃的站起,準備去洗手間醒醒酒,頭暈的感覺忽然而至,若不是身側的雙手穩穩扶住她,大概她會結結實實的去親吻地毯。
“不能喝,就不要勉強。”周是蹙著眉,眼神中帶著關心和責備。
安水因下意識尋找莫弋的身影,見他正被周思熱情的糾纏著喝酒,並沒有注意這邊,便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謝謝師兄,我剛才就是沒站穩。”
周是哭笑不得:“這會兒知道叫師兄了?這麼聽話,看來真是喝多了。”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語氣中不易察覺的寵溺。
安水因不再逞強,借著周是的力量站穩:“師兄,我想去洗手間。”
周是探頭看了一眼,見包廂內的洗手間亮著燈:“去外麵的吧,這裏有人用。”
安水因點點頭,被他攙扶著走出去。周是靜靜等在門外,見她上過廁所後,臉色不再蒼白如紙,表情也沒那麼難受,終於放下心來。
“去外麵吹吹風吧,酒醒的快些。”他建議。
寒冬臘月,兩人倒沒真的站在街上吹風,隻是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聊天。
“你鋼琴彈的真好。”
這是今晚第N個人誇她了,真的有那麼好嗎?也許隻是氣氛對了而已。
“小時候媽媽為了培養我淑女名媛的氣質,逼著我學的,後來倒也喜歡了。”
周是想象著小安水因,撅著嘴巴,穿著蓬蓬裙,不情不願的坐在琴凳上,將琴鍵按的啪啪響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她側頭打量他,眼裏有著可愛的戒備:“你不會在腹誹我吧?”
“沒有。”周是趕忙否認,隨口問道:“你除了鋼琴,還學其他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是總覺得,有那麼一瞬,安水因沉默下來,然而真的隻是一瞬間,她已經麵色如常,甚至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沒了,隻學過鋼琴。”
氣氛莫名其妙的尷尬起來,周是抿起唇角:“思思小時候也被媽媽逼著學琴,後來又被爸爸強行送去舞蹈班,每次上課前,她都要大哭大鬧一場。”
“為什麼?她不喜歡跳舞?”
周是笑容裏有對妹妹的寵愛:“她身體不好,又懶惰,舞蹈是勤奮又刻苦的人才喜歡學的。即便現在讓她演出或者比賽,她還總是不情願。”
安水因的身子僵了一下,幽幽的歎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聲音低的幾乎聽不到。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湊近了問。
“沒什麼。”
她真羨慕周思啊!那麼好的條件,又有家人的支持,偏偏不喜歡跳舞。多年後,安水因悲哀的發現,自己羨慕她的又豈是當年的這一星半點關於舞蹈的情緒。
“你今晚回家嗎?”莫弋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周是和安水因一起回頭,見他正挺拔的站著,如往常般麵無表情。元旦節,學校放了三天假,節後不久就是期末考試。安水因喝多了,哪敢回家:“不了,回學校。”
莫弋點頭:“走吧,我送你回去。”
安水因站起來:“現在就回去?”
“嗯,差不多結束了。”
周是突然走過來,擋在中間:“莫弋,你不回家嗎?”
莫弋終於看了他一眼:“不回。”連一句多餘的解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