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闕卷首語:慳吝情思,糾纏於長亭短巷,卻不知情情相映思思切。誰又應了誰躲開的劫。
襄姬失魂落魄的離開昭和宮,昭淑妃的話像一把尖利的刀直刺襄姬胸口。
宋軻從來沒有愛過自己,真的,從來沒有,在他心裏,有另一個人,雖然襄姬一直知道,但是她不願意相信,她總想宋軻會在她身邊的,不然那他為什麼要娶自己呢?
對,他為什麼要娶自己,為了另一個女人嗎?
那為什麼是她,為什麼?
他用誓言拴住襄姬的生命,終究拴住了虛空,星空上美麗的挽歌,終究將神話變成了笑話,古老的童謠變成了諷刺,言語都應該舍棄的存在!!
自己其實從未存在過。
自己隻不過是宋軻和那個女人的工具。
那段時光,是假的,那段感情,是錯的,她最美的時光,是毫無意義的!!
她已經說不出未來還長的話,自己的容顏會凋謝,但是那個人,他回不來,他不屬於自己!!
一直愛宋軻的自己,成了別人追求幸福的羈絆,那麼多年,她到底算什麼,權利的背後,陰謀在狂笑……
到底為什麼,這就是命運嗎?什麼約定?什麼等待?這麼多年,從遇見他的那一刻,在她一生最美的時候,這一切,終究是白費了,終究是辜負了,終究是荒唐了,襄姬扶住樹,一口血吐了出來,眼淚順著臉龐滾落下來……
她開始恨,她恨宋軻,她恨皇後,她恨宋拂笑,她恨穆貴妃……
她恨這個世界,她恨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
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怕死,因為她從來沒活過。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都不想要,因為她從未得到過。
他從不曾愛她。或許這個答案她早就知道,隻是懷揣著一份僥幸不願接受罷了。心,痛得還是無法呼吸。喉嚨像被什麼堵住,終於壓抑到哭不出來。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傾盆而下,電閃雷鳴……
襄姬低聲嘶吼著,被雨聲,雷聲吞沒著……
她靠在牆壁上,長長的走廊,荒蕪一人。
人們都去躲雨了,連看管她的人也不見了。
隻有她一個人,一直都隻有她一個人。
可以說從遇見宋軻後,她沒有一天是快樂的,或者,她早就忘了什麼是快樂,她在遇見宋軻後明白,這樣一座孤城,她到底要多堅強才能不害怕。
到末了,花為誰開,枝為誰折,絕望的鼎沸下,誰不肯謝幕,誰永遠帶著虛偽的麵具上演繁華,誰的心還在為誰流浪,誰的容顏又為誰蒼老。
她想起了巧憐的死,宋軻的種種,忽然笑了原來恍然一夢,隻有她還在原地不知所措,其實陪過她的人們都已經走了。
那自己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自己還不去死呢?
現在的生活和地獄有什麼區別,每一天,都在矛盾,痛苦,糾結,絕望中度過。
她已經無法說出宋軻,你毀了我的話。
毀了她自己的,正是襄姬自己。
襄姬扶著牆,回到了儀安宮,濕漉漉的關上門,坐在地上,任憑水流在地上。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襄姬睜開眼“巧憐?!”
“夫人,我不是巧憐,我是碧舞,前幾日才來的,服侍夫人的。”
“碧舞,”襄姬喃喃著“我要巧憐,我要巧憐。”
“夫人,你怎麼那麼燙,我先扶你去床上。”
“宋軻,宋軻……”襄姬胡言亂語了一會兒便睡著了。
襄姬的燒一發便是三日不退,昭淑妃找人來看了好幾次,皇後子洛也找人送藥送湯,慢慢的,襄姬的病情也漸漸有了起色。
這些日子,宋拂笑直接在刑部上朝,開祖先之先例,原因是宋拂笑的兩個弟弟搜刮民財,宋拂笑直接在朝廷上表演了炮烙和千刀萬剮,慘叫聲幾乎響徹皇宮,幾個妃嬪更是嚇得幾夜不敢睡。在匈奴再次犯境後,宋拂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想和陳拓一起,禦駕親征。
那一巴掌後,宋拂笑再也沒有來找襄姬過,或許宋拂笑把自己忘了,他就像陳拓說的那樣,就是想騙自己罷了,覺得自己不上鉤,又對自己沒有太大意思,便棄如敝屣,男人就是這樣。不知道為什麼,襄姬心中居然沒有慶幸。
倒是陳拓,襄姬很是擔心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