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兜兜轉轉跌跌撞撞到了氓麓山,那個襄姬真正的家。
襄姬下了轎子,也沒有謝蓮潔,隻是說道:“皇宮真是個好玩的地方,我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就一個人,還真的是吃人不吐骨頭。”
蓮潔自然看不慣襄姬這般刻薄,於是回敬道:“可不是嗎?皇後娘娘怕夫人也回不來,就趕快送夫人回來了。”
“後宮竟然如此險惡,這還多虧皇後娘娘治理有方,以至於皇後娘娘不得不用這樣的方法護我周全。”襄姬淡淡得笑道,她看著眼前熟悉的山,熟悉的水,忽然覺得心情大好起來。
蓮潔氣得說不出話來,襄姬轉身就走,蓮潔在她背後大聲說道:“皇後娘娘那麼不容易,你這種人怎麼可以隨便說她!!”
襄姬不再理她,犯不著和一個小丫鬟置氣,把自己該說的說了就好了。
回家的路總是那麼長,幾個婆婆正在洗衣服,嘮叨著自己的孩子的三長兩短。陽光鋪在河流上,熠熠生輝,像金色的碎片,浮光躍動。襄姬繼續走著,忽然,一個老奶奶不小心一腳踩空,掉入水中。旁邊的老婆婆連忙一把拉住她,但是一個老人的力氣根本不夠把另一個老人拉上來。
襄姬看到了,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在一個深秋之夜,躺在床上,渾身濕透了,但是她再也沒有蘇醒換過衣服。
鼻子一酸。
她連忙走上前,和另一個老人一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拉起那個老奶奶。
老奶奶獲救後,連忙感謝襄姬,襄姬隻是搖搖頭。老奶奶慈眉善目地看著襄姬:“姑娘,謝謝你,這是我新采的桃子,拿些回去吧!”
在老奶奶彎腰拿桃子後,抬起頭,卻發現那個救她的姑娘已經不見了。
老奶奶大喊了幾聲,也不見回答,就放下了桃子,繼續洗衣服。
襄姬躲在牆壁後麵,微微歎了一口氣,繼續走。
滿山紅葉燒滿坡,一路蜂蝶惹亂舞。
林木路徑失蹤的地帶,不斷的泉水汩汩而下,高高的塔頂似乎可以觀看可怕的星象。
幾個小孩子打打鬧鬧,銀耳般的歡聲笑語充斥在山裏。
似乎一切美得不想話。
這一刻,襄姬居然希望,能有宋拂笑陪在身邊。和孩子們,她,一起歡笑。
但是終究是幻想。不知道宋拂笑現在怎麼樣了?
嗬嗬,發現自己走後,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反應。還是一樣上朝,一樣下朝。
自己對他是什麼,重不重要,都不知道,隻希望他不要忘了自己,就夠了。
但是不忘又是什麼感覺,人不會隨便忘記,不忘,也可以是不屑。不要亂想了,襄姬不斷告誡自己。
見到爹娘怎麼說?巧憐呢?自己該怎麼回答?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忽然一個小孩撞到她了,嚇得哇得哭起來。
襄姬連忙低下頭,安慰著他。
孩子的爹娘走過來了,連忙帶走孩子,但是在他們看到襄姬的一刻,愣住了。
“喲,我當誰啊,原來那個寡婦啊!”女人嘲諷的聲音響起,襄姬看到她的容顏,忽然一愣,她極其漂亮,眼睛很大,唇如花瓣,實在嬌美。
但是這張臉,自己總歸覺得在哪裏見過她。而且,她居然可以一眼認出自己來。
她身邊的男人沒有說話,是男人見到襄姬都會像短暫失去語言功能一樣隻盯著襄姬看。
那個女人見到自己男人這樣,再看了看襄姬,一股妒忌湧上來,她陰陽怪氣地說了句“狐媚。”
襄姬還是沒有理她,繼續往前走。
“等等,”身後那個女人再次發話,“你不是去皇宮了嗎?怎麼,灰頭土臉的回來了?被那個皇上玩好了回來了!那個皇上怎麼樣啊”
襄姬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女人“我未曾和你發生過矛盾,請你最好安守本分,別天天頂著張髒嘴到處找茬。”
那個女人也急了:“我嘴髒也沒你人髒,因為你,我們氓麓山的人都被指指點點,說這裏什麼都不出,就出蕩婦。”
“是嗎?”襄姬問道,“是宋軻說我蕩了,還是宋拂笑說我蕩了。他們兩個都沒說,你有什麼資格?”
那個女人睜大眼睛:“你敢把當今皇上的名字掛在嘴邊。”
襄姬不語,剛要走。那個女人一把拉住她,襄姬一回頭,那個女人上去掄圓了就是一巴掌。
襄姬都沒辦法躲,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頓時臉紅了,火辣辣地疼。
男人連忙上去拉住女人:“你幹什麼啊!”
襄姬想都沒想,立馬一巴掌就回扇過去。半路就被男人抓住手。
襄姬怒視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連忙嚇得放開手,然後襄姬對他說道:“女人打架,男人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