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闕卷首語:當你越是喜歡一個人,你越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想不起來他的樣子。別人的樣子都可以在你的腦海中隨時隨地地出現,但他列外,連夢裏都看不清。
襄姬猛地回頭,這一刻,她差點失聲尖叫出來。
眼前的人拿下了麵紗,一雙剪水寒眸,美得慘絕人寰,此時正在凝望著襄姬。
這一生,這一刻,是襄姬遇見,最美好的場景。
我還記得要永遠陪你,那一切,沒有過去,那一切,曆曆在目。
但是襄姬想過,她是他的嫂子,她的離開,不過是為了逃避他的存在。
眼前的他似乎格外俊逸,就像她在夢中見過無數遍一樣。他有著這個世界最美的眼睛,狹長的眼睛埋葬著深深的寒冰,淡淡的光華暈染其上,美不勝收,但現在更多的是她看不懂的光澤。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高傲,自己漸行漸遠的熟悉,似乎是蔑視,對自己行為的指責。但是似乎還有思念,這一抹光澤轉瞬即逝。他的皮膚似乎如凝脂般,如玉石般完美無缺,一點不類男兒。但是他無比硬朗卻棱骨分明的臉龐,卻時時刻刻透著不容置疑的英姿颯爽。
宋拂笑,絕望之美拂過,如同罌粟大笑,妖冶並狠毒,冰冷卻魅惑。
他殘酷,他泯滅良知,他殘害忠良,他是人人聞風喪膽的君王。
但是,這一刻,她卻一點也不害怕他,一點也沒有。
多少次有他的夢境不想醒來,多少個想他的晚上沒有夢境。
似乎後者還好一點,因為是不是模糊了他的相貌就會淡忘感覺。
但襄姬現在知道不是了,常常會想不起他的容貌,卻時時刻刻記住愛他的感覺,一直有一個朦朧的影子若隱若現,順便還將最美的幻想寄托在他身上。似乎他的完美無缺哪怕是殘酷也無懈可擊。也許是太深刻了,記的太久,放在心底太久了,所以連他的長相也常常記不得了。
但是再見到他這一刻,卻沒有陌生。
襄姬就那樣站在那裏,忘記了一切。
幾片紅葉落下,落在襄姬的眉睫上。連夢裏都看不見的影子,他是鏡花水月般,但現在卻如此纖毫畢現。
襄姬搖了搖頭,再三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宋拂笑看著襄姬的樣子,然後輕輕地笑了。
似乎萬籟都變得旖旎起來。
襄姬這才想起來要行禮。
“皇上萬歲。”襄姬說道。
宋拂笑擺擺手:“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忽然是一種眩暈的感覺襲擊全身,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是他身上獨有的。
隻有宋拂笑可以帶給襄姬的。
“你們都退下吧。”宋拂笑對手下說道。
襄姬看著宋拂笑,這一刻,她似乎忘了他的身份,忘了自己,然後她輕輕地說:“我以為你一直明白呢。”
宋拂笑看了看“拓姬無敵”的牌匾,然後看著桌子上襄姬來不及收的餛飩盤子,然後目光再次輕輕落在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他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
然後他一步一步走上前,慢慢的,他站在了襄姬的麵前。感覺到他撲鼻而來的氣息。幾乎讓人無法不心醉。
“朕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襄姬。”他的話就像是蠱惑,讓襄姬忽然有一刻眩暈。
襄姬抬起頭,望著他完美無比的下顎,這一刻,竟然有一刹那的錯覺,似乎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實,似乎這種快樂,是遙遠的,不可比擬的,無數銀子和成就帶給不了她的,隻有他,別人都給不了的快樂。
短暫地寂靜了幾秒,他隻是望著她,在他靜止的瞳仁裏,佇立著她的影子,眼前的她明媚善睞,楚楚動人。
襄姬看著宋拂笑,穩了穩心智。終於她緩緩閉上眼睛,然後憑著感覺摸到了他的脖子。
明明知道自己是他的嫂子,明明知道他是殘忍的君王。明明還對著他們之間心存懷疑,心存芥蒂。
不願意去告訴他的話,不願意在他身邊承受的輿論。
但是,都不重要了,眼前的他。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是自己終生最愛的人。
人的一生,可不可以有一次不顧一切的戀愛。
隻要一次,沒有倫理,沒有界限,隻有深深的絕望。
眼前的人美如畫,萬籟似乎已經恢複原始的寂靜。
一切的美好,一切的罪惡,一切都沉澱為深情的一刻,幾乎沒有什麼是可以阻擋她的了。
指間觸碰到那個人的皮膚,渾身像被電擊一般,一股電流似乎湧遍全身。然後襄姬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腳,輕輕用唇觸碰了他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