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傀儡說起來好像不好聽，但是拓跋毅現在本來就無權無勢，暫且當個傀儡也不吃虧。
看到拓跋毅一時沒有說話，李晟淡然一笑：“怎麼是不是覺得本王扶你當宗主，有把你當作傀儡之意？”
“不敢！”
“嗬嗬，年輕人，沒事的。本王不是一介愚夫，你年紀輕輕，本領卻特別大，有野心也是正常。你放心隻要你表現出色，本王豈會虧待你？”
拓跋毅心中搖頭，在一個月以前，堂堂南疆郡王跟他說這些話，他非但要千恩萬謝，還要感激涕零，但是經過這麼多事，他已懂得凡事都要憑實力說話。此刻得到李晟賞識也無非是自己功力高深，立場又正好可以跟他靠攏罷了。
這種情況，就好像當初在書店遇到李玄，他有玄晶，李玄有粗製心法，一拍即合。隻不過這中間還有一個問題，因為心法畢竟是死的，可以隨意買賣，但是聚靈宗的門徒可是活的，會那麼容易受擺布麼？
想到這個，拓跋毅跟李晟躬禮：“郡王厚恩，草民感激涕零。隻是草民資曆淺薄，又非聚靈宗的門人，要如何做這聚靈宗的宗主呢？”
拓跋毅說這話，一麵拋出自己的疑難，另一方麵等同於認可了李晟的說法。這個聚靈宗宗主他的確想要做！
現在的拓跋毅不是從前完全沒有憑借的小人物了，他心裏清楚得很，放眼整個列柳城，純憑修煉功力他可不懼怕誰。
李晟大笑，他已經明白眼前的年輕人心意：“哈哈，這些不是大問題。坦白告訴你吧，在你殺死李質之後，本王曾經收到了聚靈宗的一封萬言請命書。”
“哦？”
“那請命書就是為你請命，讓本王不要治你的罪，嗬嗬，聚靈宗雖然小門小派，但是這幫門徒倒不是庸人。李質殺死李玄失了人心啊！”
拓跋毅聽到李晟這番話，突然心中震動，他萬萬沒想到竟會有這種事情。猛然之間，拓跋毅的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句念念不忘的教誨：“聚靈宗，彙天地萬靈，堅實我脈，充實我體，堅定我心。”
拓跋毅慨歎：“草民原以為……聚靈宗的人已將草民視為仇敵，沒想到竟是這樣！”
“哈哈，年輕人，本王明白你的想法。”李晟緩緩站了起來，離開了王座，走向拓跋毅，“在本王年輕的時候，也曾經以為普天之下的愚夫都不過是權勢的奴仆，任人宰割。可是後來本王發現自己錯了，其實絕大部分人之所以選擇在強者麵前退縮忍讓，隻不過因為他們隻是凡夫，不退縮忍讓又能如何？”
“可是若有得選擇，很多人都會選擇維持心中的正氣。”這時候李晟已經輕輕來到了拓跋毅跟前，輕輕按在肩頭，“年輕人，你不光得了人心，還有能力發出心中的正氣，若聚靈宗這樣的小宗門得到你正是他們的幸運。你說他們願意奉你為宗主，還是李質更多一些呢？”
拓跋毅聽到李晟這番話，忽然心中一熱，渾身的熱血都好像滾動起來。他感覺麵前的這個南疆郡王真是難得的賢者，位居如此高位，卻還有這番體會。這份心性境界，就算比之他心中奉若宗師的李玄也不會遜色。
“多謝南王！”
拓跋毅朗聲稱謝，正要半跪行禮，卻突然被李晟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哈哈，不必，拓跋毅啊，本王真是欣賞你得緊呢！”
拓跋毅一愣，忽然發現李晟看自己的眼光又變了，有一種熱切，說不清道不明：“南王厚恩，拓跋毅無以為報。”
“咦，年輕人跟本王不必說這些話，本王扶持你自然也有我的用意，這些你肯定是想得明白的。行啦，這樣就可以了，你去吧。對了，本王那個刁蠻的女兒平日裏若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也要向本王回報，這個額外的要求你能否辦到？”
拓跋毅感覺腦後有一絲冷汗冒出，心道：“靠，還真被李雲珠說中了！”
不過南疆郡王並沒有明擺著說要他監視李雲珠，這反而像一個父親關心自己的女兒，他現在心中認可李晟的為人，此等合理的要求豈會不答應，於是應承下來。
如此再沒有旁的話了，李晟吩咐下去賞賜了拓跋毅一匹火麟馬，便由他去了。拓跋毅認識這種良駒，當時在莽荒森林李質就是騎著他追擊自己的。
他騎著高大的火麟馬出了郡王宮門，一時之間意興勃發，心中感慨萬千：“李質啊李質，想不到你原本擁有的一切都要變成我拓跋毅的了！”
此刻武闕已經等在宮門外麵，迎了過來。他的臉上滿是笑意，拓跋毅正要說什麼，他抬了抬手：“哎，不必多說。我大概能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