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店裏,原本在酒櫃後頭忙活的杜孟一下子就露出震驚的容色。
他之前還不清楚,隻以為拓跋毅和李雲珠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但是經過之前南宮德派人請走拓跋毅的事情後,他現在終於知道兩人的身份,這下子是決然無法淡定了。
但是拓跋毅反應很快,已經立刻用目光示意他不要咋呼。杜孟畢竟也是小店老板,識人千麵,這點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
他馬上轉變驚容,笑嗬嗬地朝兩人道:“哎呀,兩位客官快請進!”
拓跋毅帶著李雲珠進入店中,此刻小小酒館裏麵已經坐了不少人,好的位置都沒了,兩人就隨意找了一個偏僻的座位坐下。
然而座位雖然偏僻,但是卻不妨礙一雙雙驚奇羨慕的眼光盯了上來。對於這些眼光拓跋毅已經完全習慣,毫不在乎。隻是在這齊刷刷投過來的目光中,他發現了一束躲閃的光芒。
拓跋毅不理會那些不斷在身上掃描的眼色,而是穿過人群將目光鎖定在另一邊的角落,他認出了那個一頭黃白頭發的疤臉漢子。
那就是他剛剛賣出裝載點讀機的玄鐵盒子後,到家中敲詐勒索的刀疤阿六。此刻的刀疤阿六混在一堆酒館的粗豪漢子裏,悶聲喝酒,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拓跋毅看到他這落魄模樣,不知為何心裏生出爽快之感。他原本天性善良,可是此刻卻忍不住想去戲弄一番這個可惡的家夥。
然而還沒有等他動作,在小酒館中心的圓桌處圍聚的幾個大漢反而先離開了作為。其中領頭的是個光頭大胖子,一臉肥膘,滿嘴爛牙,顯得麵目可憎。
李雲珠看到這群人眉頭都有些促起,看來她很少混雜在這些低下的人群中間。可是沒辦法,這種小酒館本來就是平民消費的地方。而這些平民可不會像聚仙樓中那些有錢人一樣幹淨體麵。
而拓跋毅也曾經是一名苦工,見到此刻酒館中的粗豪大漢紮堆的狀況,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同。但是那個爛牙胖子往自己這裏走就不對勁了,從前拓跋毅是個不起眼的少年,但是他見過很多這種情形。一些落魄的底層流浪漢,一旦看到錦衣華服的公子哥落單,總要想著法兒找點麻煩。反正他們爛命一條,能敲到點邊角是一點,而且事後作鳥獸散,也很難被追查到。了不起就是去南疆其他城鎮混跡便是。
很顯然這個胖子帶著身後那些小弟靠近拓跋毅就是這個目的。
看到這一幕,刀疤阿六明顯吃了一驚,不過他害怕被拓跋毅認出來,隻是迅速一瞥,就當作沒有看見似的,假裝專注喝酒。
而作為酒館老板的杜孟卻絕不可能置身事外,他當然看出了胖子的意圖,趕快過來解圍:“哎呀,肥龍怎麼啦,喝酒喝得不好?”
那叫做肥龍的胖子,一醒鼻子,咧開一嘴大爛牙推開杜孟:“邊兒去,沒你的事。”
杜孟當然知道這怎麼會沒自己的事,這是在自己的店鋪中,且不論拓跋毅還跟自己有買賣的交情,單論一個是聚靈宗的宗主候選人,一個是南疆郡主,可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然而杜孟卻看到拓跋毅不經意地跟自己做出避開的動作,很顯然拓跋毅也希望他不要管這件事。肥龍說的話不管用,可拓跋毅的這個動作他可就不敢違抗了。杜孟露出一臉苦色,隻好畏畏縮縮地推到了後台。
而這時候酒館裏的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紛紛側目,不過他們可不是要來幫忙解圍什麼的,相反他們正希望發生點什麼,鬧得熱鬧點。給他們本就乏味的生活,增添一點調劑。
肥龍看到杜孟退開了,而且全場的目光都轉而落在自己身上,頓時誌得意滿,以為是自己震懾住了全場。
誠然,看那個囂張的刀疤阿六此刻也隻是偏坐一角,他卻可以端坐酒館最中間的位置,可以想見這家夥也算是列柳城地頭蛇裏麵的一霸了。
隻不過拓跋毅以前從來不舍得到酒館喝酒,自然沒見過這種混混界的頭麵人物,肥龍更是沒見過拓跋毅,隻以為這兩個稚嫩模樣的少男少女是沒見過世麵的富家子弟。
他看到這一對璧人的合拍的樣子,一方麵想要找點錢銀的好處,一方麵心頭惱火嫉妒,要找茬。
隻可惜這一次他碰到了一個硬釘子,超級硬的釘子。並且是脾氣越來越不好的超級硬釘子。
在場的所有人,隻有刀疤阿六跟杜孟大概地知道拓跋毅的本事,可是他們絕對沒有見過最近幾次擂台上的可怕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