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逆流得到了完整《聚靈訣》,對拓跋毅故意擺的臉色,哪裏還會在乎。相反看待拓跋毅就好像一隻失去了爪牙的困獸,他吹了個輕佻的口哨就離開了。
他絕對不會察覺到拓跋毅的笑意。
此時此刻,拓跋毅心中澄明一片,他偽裝出受製於人的模樣,探出了江逆流的底細,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
而江逆流絕對不會知道,他拿到了《聚靈訣》去修煉,其實在某種意義上會對拓跋毅帶來提升,因為那萬人師係統的提升。
而江逆流自己擁有的所謂點讀機其實功能再簡單不過,隻是一個能夠幫助修煉和理解心法的東西罷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拓跋毅在點讀機的修煉空間,不斷感受著天靈衝刷帶來的舒適感。同時靈敏度開到最高的外界感受力,也幫助他聆聽著周圍的動靜。
時間過去了很久,外麵一直保持著寂靜,期間好像隻有一次有人進來,不過放下一些東西,搖搖頭歎了口氣就離開了。
拓跋毅保持著耐心,一直等著極長的時間,才緩緩睜開了雙眼。在水牢的鐵門之外,擺放著一個托盤。
拓跋毅無奈地看著那一盤飯菜,頓時感覺餓了。這明顯是給自己吃的飯,可是此刻被吊著怎麼可能吃到。那個送飯的人歎氣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
此刻沉暗的水牢變得更加昏暗了,時間好像已經進入了深夜,周圍的一切更加清晰。拓跋毅終於確定,周圍的確沒有人在監視自己了。
忽然他的臉上升起一股笑意,而就在同時他兩邊肩胛的鎖鉤陡然消失。僅僅隻是鎖鉤消失,那原本鏈接鎖靈鉤的手臂粗的巨大鐵鏈卻陡然一空向兩邊蕩去。
顯然,拓跋毅確信,這世間絕不會有人想得到,他竟可以在被鎖靈鉤困住的時候還有這種本事。當然這全部憑借腦海靈識中的點讀機所賜,點讀機的運行根本不借助天靈,隻需要他有足夠的精神意念。而在點讀機空間中休息了這麼久,他雖然談不上精力充沛,但是自如活動已經綽綽有餘。
拓跋毅脫離了鎖靈鉤的桎梏,身體陡然下墜,他的肩胛畢竟還有傷勢不能有太大動作,但是還可以聚起不少的靈氣。他極速下墜的身體忽然受到聚靈的托力,猛然一緩,然後很輕巧地滑落寒潭之中。
一切悄無聲息,哪怕此刻有一個人背對著他,也不見得一定能聽見。寒潭的水冰冷已極,仿佛一個巨大的冰窖,拓跋毅陷入其中,大腦受到強烈的刺激,反而陡然清醒起來。
肩胛處那個針刺般的痛楚,沒有讓他感覺到難受,想用有一種殘酷的清醒。這種皮肉的折磨跟心中的巨大恨意、怒意、殺意,甚至快意相比起來太過微不足道。
拓跋毅就這麼沉浸在寒潭徹骨的冰冷,與熱血沸騰的狀態中。這種內外的衝擊達到了奇妙的平衡,他長久地潛藏在水中絲毫沒有感覺到難受,相反竟然進入了一種空明的境界。
此刻他的腦海從沒有如此清醒過。各種不斷閃現和退散的畫麵有如天靈的衝刷般源源不斷,拓跋毅猛然想到,雖然自己這段時間與不同的人激戰過數次,可是還從來沒有一次真正是為了自己。
他一直帶著急切的救人壓力,或者強大的複仇信念,他殺人也從沒有為了自己。可是他終於遇到了一個純粹針對自己的對手,並且他還擁有了與自己類似的強大寶物。這個人必將與自己不死不休。
然而在這個時候,他心中卻一點也不急迫,也沒有劇烈的情緒湧動。剛才的巨大恨意、怒意、殺意、甚至快意似乎都被寒潭的冰冷所冷卻。
現在他的心中餘下的隻有平靜,一場疾風驟雨到來前的空前平靜。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拓跋毅終於徹底地穩定下來,那寒潭徹骨的寒冷開始侵襲入精神中。他才輕輕點了點寒潭地步,身體就好像一片自在的雲朵,飄出了水麵。
這時候他的肩胛已經停止了流血。
拓跋毅心中暗暗歎道:“六級靈脈之體的恢複能力果然厲害,江逆流,你就好好修煉吧,幫我把萬人師的等級提高,我等著!”
在剛剛的長久修煉中,他因為身體受到重創,終於再一次突破了識脈的級別限製,將五級強化的靈脈之體提升到六級。
也難怪此刻身處這極度深寒中,他還能堅持這麼久。拓跋毅並不知道,這種寒潭之中有一種非常厲害的慢性寒毒,如果身體不好的普通人,隻是高懸在寒潭之上一段時間就會忍受不了寒意,冰冷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