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可否聽我一言？”
拓跋毅心中正被慕容溢對於謀反的推測說得有些緊張起來，而慕容溢明顯有什麼話要說，或許是有用的建議，他當然啊絲毫沒有猶豫，馬上說：“當然了，你說吧。”
慕容溢站直了身子，醞釀了一下說道：“其實宗主你也不必過於擔心，這倭人之亂本就不是一天兩天，可是王廷卻沒有像對待從前的古越一樣強力征服，宗主可知道是為何麼？”
拓跋毅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道：“因為南倭距離遙遠麼？”
慕容溢輕輕笑了一下：“這當然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南倭人國土狹小，他們的資源根本不足以征服中原。這一點跟古越是不同的。所以自古雖然倭人在沿海邊境製造了很多爭端，但是天靈大陸一來因為跨海攻擊實在費事，也沒有太大意義。二來他們的部隊數量少，也沒有長期作戰的能力，一直采用了懷柔政策。還一直接受他們的遣唐使來學習，就是為了用中原文化同化他們。”
拓跋毅理解地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不用慕容溢說，他也是明白的。就好像天靈大陸，跟大唐接壤的一些蠻族部落，王廷同樣沒有出動大軍征伐。最多在他們鬧出一些亂子的時候彈壓一下。
這其實不算什麼大事，反而在一定程度上維持了大唐的統治。因為在毫無外患的情況下，反而內部有可能崩壞，因為一旦邊疆藩鎮沒有敵人存在，一直修生養息壯大自己的勢力，終有一天會對中都造成威脅。
而就算一定程度上放任小股異族發展，在適當的時候鎮壓一下，打斷他們的發展，既可以擾亂邊疆藩鎮的壯大，也不會對大唐的統治造成威脅。
這是一種製衡。
“慕容宗師你是什麼意思，但說無妨。”
“是，宗主！”慕容溢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直說道，“其實這次的倭人軍隊來中原也是同樣的道理，隻是他們加入南疆，無論支持哪一方，最多使得南疆的亂子更大一些，不過最終平定一切的還會是中原人，這對於普通百姓，和我們這些修煉宗門並沒有本質區別。正如我之前給宗主的建議，隻要在這場大戰爆發前夕，咱們讓宗門的核心力量遷離南疆的核心列柳城，根本無礙。”
拓跋毅細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就當作沒有收到這個消息麼？”
“最好如此，因為那個倭人雖然說他們勾連的是安祿山，不過安祿山隻是林甫的一個先鋒將軍，並不是王族。退一步講，就算讓安祿山或者林甫聯合倭人作亂，他們也鬧不出特別大的亂子，因為我觀天下氣象，大唐至少還有近乎百年的氣數。”
拓跋毅聽著慕容溢的話，暗暗咋舌。他聽慕容溢說過，慕容溢原本是修煉仙術的，或許真的像上古時代的神機軍師一樣，可以看破天下氣數。不過他也不敢打包票，試探著問：“那麼你是說……大唐還可以延綿百年，或者說……大唐隻有百年的氣數了？”
慕容溢淡淡一笑：“屬下才疏學淺，隻能看到這種程度，不過後世如果再出現一位太宗皇帝那樣的聖主，或許可以再延長大唐的統治數百年也說不定。請恕屬下鬥膽，其實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都是常理。王權跟咱們宗門不同，那都是一家天下，說白了跟世間富甲一方的財閥類似，一個家族的氣運終歸有極限。到了那個極限定然衰敗。”
“這個道理倒是明白。”
拓跋毅歎了一聲，的確，他雖然不像慕容溢一樣好像有很多學識。不過畢竟也算從小浸淫畫本故事的“行家”了，曆史上諸多傳奇他可謂如數家珍。那些傳奇人物哪一個不是在亂世中崛起，在他心裏深處其實也理解王權更迭的道理。
而像宗門這種組織能夠在曆史長河中一直延續成千上萬年的王朝根本一個沒有。
但是上古許多修煉的流派雖然也有宗主，不過並不是一家天下，隨著時代更迭，宗主更替，都是能者居之。如果某任宗主實力不濟，或者眼光不長遠，自然會被自己的門徒取代，如此偶爾可能會式微，但隻要本門的核心宗旨沒有出現差錯，流傳下去都是可以的。
就好像上古的煉器宗門，甚至慕容溢曾經學習過的仙術流派，他們的核心要義都是經過時間檢驗的，雖不敢妄言真理，但也一定有存在的道理，所以曆經無數王朝更替，一直可以發展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