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拓跋毅的心裏也生出了一絲警惕,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這些家夥很倚重自己,但是在自己沒有知情的情況下,他們明顯早已經做好了前往天魔血窟的打算,也就是說哪怕沒有自己的幫助,他們一樣回去。
多了一個聚靈宗宗主,不過是多了一個保險。
而一個保險自然不是最關鍵的鑰匙,如果遇到特別的危險,這個保險正是可以用來抵擋一陣子的。
嗬嗬……簡直笑話!
拓跋毅心中的不屑更甚。
坦白說,在深心裏他現在已經不把南王這個身份當回事兒,自己原本也沒有打算求助他們來探險天魔血窟。當然他也的確對莽荒森林不夠了解,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的危險。一開始竟然還天真地以為可以帶著郭子儀和慕容溢就可以了。
也是自己成長的一路上太順利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天魔血窟的血靈隻不過是使自己可以提前繞開靈武刀君的墓葬,救治南宮德和懷恩罷了。至於自己的靈武金印,目前看來有利有弊,並且很顯然利大於弊,就算一時半會兒不解決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所以他一下子拿定了主意,還是跟一開始的想法一樣,遇到危險還是要首先考慮抱拳自身,這些家夥,哪怕是楚烈。哼哼……都是可以犧牲的,自己絕對不能做個白癡。
就在拓跋毅這麼想的時候,他忽然產生一絲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微妙,不像之前那麼壓抑,可是帶給人心頭的震動卻一點兒也不輕。
雖說沒有把他們當作慕容溢那麼貼心的心腹,但是怎麼說也算這趟冒險的同伴,拓跋毅還是禁不住提醒道:“哎,等等,我感覺有點兒不對勁。”
眾人立刻停下了腳步,紛紛看著拓跋毅。
拓跋毅撓撓腦袋,有些尷尬道:“沒有什麼具體的發現,就是一種感覺,我感覺……這裏有些太過安靜了。這算不算想太多……”
這時候南王輕輕擺了擺手,低聲說:“小心是對的,於無聲處有驚雷,楚烈!”
“是,南王!”
楚烈答應一聲,也不用南王過多吩咐,已經從那一隊軍士帶著的小背囊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黑色東西。那個東西有一個奇異的香味,拓跋毅有些迷惑,那個東西似曾相識啊。
這時候李雲珠輕輕用胳膊捅了捅他,一臉狡黠的神色:“那個是靈犀角,還記得吧?”
“哦……”
拓跋毅一下子想了起來,跟這小郡主第一次見麵正是在莽荒山上被李質追殺的時候,後來他們還一起獵捕了靈犀。看來南王早就開始準備這趟行程,甚至遠遠早於長安對他發兵,這個家夥看來計謀之深超出了自己的估計。也難怪這麼多邊疆重鎮唯有南疆一直到現在還保持著大體上的自主統治。
其他的邊疆藩鎮要麼直接接受削藩,要麼任由長安發兵駐軍,以示忠誠。
而正如之前郭子儀說的,所有的藩鎮表麵上看似已經降服,實際上並不像一般的官僚,他們手裏還有兵力,那可是最大的憑借,就算一時放棄了表麵上的權利,隻要天下大勢發生變化,說不得他們可能會重演幾十年前的八王之亂。
而這所有的因果由頭,都集中在目前的南疆。
在幾十年前正是南王跟北疆陸氏合力挽救了水生火熱中的八王之亂,直到今天,北疆陸氏已經沉寂了很多年。在八王之亂前夕,北疆陸氏的老掌門人先是暴斃。爾後,為了平息八王之亂,繼任者強行啟用靈武刀君的魔刀,雖然最後的確完成了任務,但是因為自己功力不夠終於還是被魔刀反噬,同樣暴斃。
三十多年過去了,當年號稱天下兵馬第一的北疆陸氏,已經沉寂許久。再加上與羅刹國連年征戰,氣勢大不如前。
當年大唐天下,重新整合了兵馬的長安無疑是最強的,而其次就是一直修生養息,偶爾援兵各大藩鎮的南王了。南王自從平息八王之亂成名以來,經曆了不少戰役,不過因為駐守南疆,自己從來沒有擔當過正麵戰場。隻是不斷派兵馬遊走於需要支援的幾個邊疆重鎮,本身的實力幾乎從沒有受到過損失,並且在他的輔助下各大邊疆重鎮也不斷地強化著唐軍的威勢。
其實民間也有說法,南王堪稱當今大唐的軍神,他缺少的隻是一場可以完全發揮的戰爭罷了。
拓跋毅忽然想到,這南疆的騷亂會不會正是這個家夥的平生所期待的事情,對南王來說反而不是什麼危機呢!
忽然他心中暗自搖頭:怎麼會有這種人啊,好好過日子不好麼,難不成還想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