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簽字
在唐凡認真看信的時候，守正姑父不知不覺移到了一處火光照亮的地方，臉色依舊慘白，顯得很生氣。
“他不會去的。”他說。
穀龍哼了一聲，才說：“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凡人，像你這樣的蠢蛋用什麼辦法阻攔他。”
“凡人？仙人？”盯著信紙的唐凡不由喃喃自語。
“你是一個仙人，唐凡，我也是。至於凡人，”穀龍指了一下高守正一家。“是對像他們這類既不會仙術、也不相信仙術的人的稱呼。不幸的是，你竟然在這麼一個不相信仙術的家庭裏長大。你早該返回仙界了。那裏才我們的世界，你的世界，我的世界，你父母的世界。”
唐凡陷入了沉思，過來大概十分鍾，他抬起頭對守正姑父說，“您搶走我的信，就是為了阻止我回到仙界？您和少蓮姑媽早就知道了，對不對？知道我是一個仙人？”
“沒錯！早就知道了！”少蓮姑阿媽突然衝到亮光處，尖著嗓子喊了起來，“在你出生前，我們就知道你會是一個怪胎，因為我那個該死的哥哥就是，你怎麼可能不是呢？哼，當年他也收到過同樣一封信，和你的那封一模一樣。我們的父母高興壞了，整天在家裏叨叨他們有一個出色的兒子。那年暑假一結束，他就消失不見了——進了那所滿是瘋子的學校——每次放假回來，都會背著一把長劍，說是可以載人上天——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十足的怪物——隻有我一個人把他看透了。”
她停下來喘了一大口氣，接著又喋喋不休地講起來。這些話似乎已經憋在她心裏好多年了，今晚終於能夠一吐為快。
“後來在學校裏，他認識了那個叫郝雲欣的狐媚子。”
“不準你這麼說！”唐凡衝她吼道，他的臉變得煞白。
可少蓮姑阿媽似乎沒有聽到唐凡的抗議，自顧自地說：“畢業後他們就結了婚，有了你。這一切本來不關我們一家的事，我早就和我的怪胎哥哥一刀兩斷了。可就在那天晚上，一個白胡子老頭兒突然從電視機裏爬了出來，說我哥哥死了，那個狐媚子也死了，你卻活了下來。他要我們收養你，是啊，就是這樣。”
少蓮姑媽說的這段話對於唐凡來說信息量太大了，他的腦子蒙蒙的，一時間感覺周圍了一切都變得不真實。
“我看過那封信，上麵需要監護人簽字。”守正姑父尖著嗓子接著說，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恰巧，我和他姑媽就是這小子的監護人，所以......我們是不會在上麵簽字。他要去上中學，重點中學，他會感激我供他讀書。”
“如果他真想去，像你這樣不信仙術的大蠢蛋是攔不住他的。”穀龍的額頭突然青筋暴漲，冷冷地說，“所謂的監護人簽字，不過是出於學校對他們的尊重。而你這個渣子，卻利用這種尊重來阻止唐凡回到仙界，真是太無恥了。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
“你知道？”唐凡驚訝地說。
“學校一直沒有收到你的回信，所以就派我來看看。其實我早該到的，可是丹麥新王加冕，我必須要去一趟，在那兒逗留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