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出去很久之後,有人推開了門走了進來,趙憶唯睜眼就看到了張二初,這是他第二次走近他房間,巧的是兩次他都躺在床上。
“還沒死吧?”
“禍害遺千年。”
倆人相視一笑,仿佛回到了從前,那些被他埋了又埋,填了又填的記憶此刻如決了堤的江河翻湧而出,令人窒息。
“你知道是誰要刺殺你?”張二初問。
“你怎麼知道刺客要刺殺的就是我,畢竟當時不隻有我一個人不是嗎?”趙憶唯反問。
張二初很自然的搖頭,“公主貴為金枝玉葉,況且對任何人都沒什麼威脅,不殺你這種樹大招風的殺誰?”
“我這樣子很該死?”趙憶唯很受傷的問。
張二初很仔細的大量一會兒眼前的人,語氣幹澀,說:“你這張臉就是照著趙統領兒子整的?”
趙憶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其實自從換了臉之後,他從沒有好好審視過自己的臉,也不曾刻意去摸過,畢竟比這幅皮囊重要得多的東西還有很多。
“是啊。大概可以做到以假亂真吧。怎麼?不好看?”
張二初還是搖了搖頭,“太蒼白了。”以至於完全看不到以前陽光健康的影子。
趙憶唯低笑了一下,這個好像和原來主人的長相沒有關係吧。
此後的幾天,果然有很多人陸陸續續來好心探望意外受傷的駙馬。趙憶唯在離宮沒多久就遇伏這件事自是瞞不住,不過卻能將事情換個說法,比如說被覬覦他錢財的盜匪襲擊,畢竟趙憶唯的身價可以說是天下無二的,有不法之徒有賊心也很有可能,這也正好解釋了他身邊隱藏著絕頂高手的原因。
張二初問:“你覺得皇上和其他官員會相信?”
“皇上老了,隻要不是威脅到黎國和他地位的事情,他是會睜隻眼閉隻眼的,至於其他人,官小的不敢猜,官大的,我們大家就心照不宣,看看這朝堂會變成怎樣。”
“你那天說指使這件事的主謀不可能第一個來探望,那麼第一個來看你的賢王就排除嫌疑了,可是他也來的太勤快了吧,三天兩頭的派人來送補品。”
“不奇怪,他能這麼快得知消息隻能說明我們身邊有他的眼線,但是他對我卻沒什麼惡意,無非想拉攏我而已。”趙憶唯拿起一杯茶喝著說道,神態自若,幾天的調養還是很有作用的。
“賢王也需要拉攏嗎?”
“賢王?隻能說這位皇上的弟弟確實是一位政治奇才,如果當年不是黎王幾位的話,現在的黎國應該會比其他國家強大幾倍。現在的朝堂局勢看似和諧,實則波濤暗湧,百官早已自覺分成了兩派,而領頭的就是賢王和秦相。”
“秦相?”張二初有些驚訝,雖說這秦相少年奇才,可是畢竟年紀尚輕,閱曆尚淺,百官怎可放心追隨,實力和久經官場的賢王還是插著很多的吧?
“秦子桑雖隻為右相,可是左相早已年老,無力朝政,所以他官拜右相,但權為雙相。雖然年輕,但卻為人恭謹沉穩,在輕鬆解決去年和前年的黃河決堤和真州瘟疫後,百官早已折服,現在的實力亦不容小覷。”
“你怎麼對現在朝堂上的局勢這麼清楚?不是遠離朝堂了嗎?還有,皇上身為局中人難道會不知道?”
“你以為錢這個東西隻能買吃穿的嗎?它最能買的就是消息和權利。至於皇上嘛,他是隻老狐狸,表麵上裝的一無所知,實則是用他們雙方相互製衡,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穩住局勢,這招是不是很高?”
張二初聽趙憶唯一分析,恍然大悟,“難道那天派來刺客的人是秦子桑?”
趙憶唯點了點頭。
“我猜他會今天來。”
“你如何根據的?”畢竟趙憶唯又不是神,又如何確定呢?
“都說了是猜的嘛。”
“……”
“可是秦相為什麼要置你於死地?你威脅到他了?”
“他並沒有想殺了我,如果真想那麼做的話,那天派來的就不會是一個人了,而是一批。”趙憶唯頓了頓,接著說,“現在我倒是沒威脅到他,如果我到時候投靠了賢王,那就是大大的威脅到了,因為他們如果代表的是權的話,那麼我代表的就是財,世上的事帶上了權和財,那麼就沒什麼辦不了的了。我想他之所以要派個人來,隻為了試試我的底,比如說我身邊的有沒有高手,或者我是不是個高手,如果真的威脅到了他,好不好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