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忙吧。”
馮浩翔勾唇淡笑，並沒有因為冷默的話而擔心。如果是要來真的，恐怕此刻就不是坐在辦公室裏等他了。
深吸一口氣，擰開了門把，辦公室空空蕩蕩，並沒有人在。
馮浩翔把西裝外套脫了仍在沙發上，然後走進休息內，眼前的畫麵讓他微微一挑眉。
“爸。”簡短的一句，聽不出任何驚訝或者情緒在內。
躺在床上的馮振東聽了這一聲喊，睜開眼了眼，狠狠吸了一口嘴裏叼著的煙鬥，悠悠的吐出一團煙霧，伴隨煙霧而散的還有他蒼老的聲音。
“臭小子，去哪兒了？”
馮浩翔走過去，伸手拿過他嘴裏的煙鬥，“醫生說過，禁煙。”
被奪了煙鬥的馮振東也不怒，意猶未盡的動動嘴，酸酸的說了句“臭小子，還知道關心你爸。”
“您有什麼事？”馮浩翔默默的歎了口氣。
臭小子，好像從他十五歲開始，爸爸就這麼叫他，臭小子長臭小子短的，不管他做對事還是做錯事，開場白都是以臭小子開始，尤其是做錯事時，臭小子在他口中出現的頻率更多頻繁。
每一次，他想好好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就用這樣的語氣和他對話，嚴肅的，苛責的，高高在上，盛氣淩人，沒有一絲的關愛與鼓勵在內。
有時候很妒忌妹妹，因為麵對妹妹的時候，這個嚴肅的爸爸會變得很溫柔，和麵對他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常常在想，爸爸對他為什麼是這樣的態度，別人家的爸媽對自己的孩子都是和藹可親的，可為什麼他的爸爸每一次都這樣聲色俱厲的和他說話？盡管，他對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要求做到完美，但在爸爸的眼中，仍然能挑出毛病來。
後來，他想，是不是因為他是個男孩子，不像妹妹一樣。好像那句話說的，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那麼他呢，是不是父親上輩子的仇人？所以不討爸爸的喜好，再後來，他漸漸的習慣了爸爸的冷漠嚴肅，再再後來，連他自己都變得冷漠孤僻。
馮振東撐手坐起來，看見馮浩翔臉上隱隱的無奈，長長歎了口氣，“晚宴不能取消，我老了，沒有多少個三十年，趁我還有點力氣，趕緊辦了。”
言下之意就是說不定哪天出個萬一了，周年慶典這事兒就成了他的憾事。
馮浩翔當然懂這話的意思，隻是料想不到老爺子會突然說這個，難道想軟硬兼施，逼他就範？
“現在醫學條件那麼好，您不會有事的。”話音剛落，隻聽嘭一聲響，馮浩翔反身性跳開一步。
“臭小子，你閉嘴！”
望著地板上還在快要裂開的水晶煙灰缸，馮浩翔暗道下手真狠，幸好他躲得快，不然腳趾頭就中招了。
再看老爺子，顯然氣得不輕，一張老臉漲的通紅。想到他的高血壓，馮浩翔皺皺眉，放低了語氣說“爸，您先別氣，注意身體，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