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走!”
陶安眨巴著眼,看著滿臉驚慌的、比自己要大上幾歲的家夥。
這家夥似乎剛從什麼地方跑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早已到了心智發展的年齡,他的眉宇卻還帶著偽裝不了的真天真。可以看出對方力氣很大,因為這家夥把他的手抓得又紅又疼。
陶安問:“你在躲什麼?”
對方說:“一群可恨的家夥。我都偷聽到了!他們是拿我當試驗品……他們這麼折騰我都是為了幫那個高什麼霆恢複正常!他們會把我弄死的!你快帶我走!”
陶安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最近風傳高家當家人那個兒子因為意外變成了傻子,眼前這家夥恐怕是高家找來的相近案例——拿來試手的。
傻子麼?
陶安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說:“好,我可以帶你走,但是要答應我一件事。”
對方懵懂地說:“答應什麼事?”
陶安說:“以後都得聽我的。”
對方像隻乖巧的大狗一樣猛點頭:“好!”
陶安瞧得一樂,說道:“汪一聲來聽聽。”
對方毫不猶豫地照辦:“汪!”
陶安說:“轉過身去,背起我來,我告訴你怎麼走可以不讓人發現。”
本來別人家都會有無死角監控,可高家特別自信,從來就不搞這種東西。要不是裏屋有明文規定要放上,他們恐怕連裏屋也不用監控。
陶安來過高家幾次,該怎麼走都摸得很清楚了。他說道:“我帶你出去外邊轉幾圈,然後想辦法帶你回我家。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大狗愣了愣,迷茫地說:“……他們叫我阿浪?”
陶安撇撇唇說:“阿浪?我不喜歡,我叫你阿狼好不好?”
大狗說:“好!”
陶安說:“你的背沒有阿玉舒服……唔,阿玉還要一個月才能回來。這個月你來陪我玩吧。”
陶安把徐浪帶回家的事沒有引起任何風波。
他的父母很忙碌,忙碌到幾乎沒時間和他吃一頓飯;他的父母是很優秀的,比方說上回匪徒抓著他來威脅陶家,他們都絲毫沒有動搖秉公辦事的心。
陶安打小就很聰明,他知道受了歹徒威脅等於是縱容了這種不法行為,所以他逃回來以後抱著他家阿玉哭了一宿,第二天就照常回學校。
他什麼都比不上陶溪,再不努力父母就更不會看他一眼了。
陶溪是個沒良心的,早些時候還追在他屁-股後麵喊哥哥,後來不知怎地就和他生疏起來。
連他受驚後都沒來安慰他半句。
陶安決定要把這個叫“阿狼”的傻大個養成隻聽自己話的乖狗狗,傻一點沒關係,看他力氣那麼大,遇到事肯定能頂著。
陶安很快就幫“阿狼”弄了個自己的子卡:“你的身份卡不在身上,先用著這張卡吧。”
狼犬的馴養過程很順利,雖說因為腦袋受過傷讓阿狼的心智停留在小孩子那個階段,可智力似乎並沒有受損,學起東西來有模有樣。
除了很多時候要靠哄,這個大塊頭還是很讓陶安滿意的。
一個月後阿玉回來了,得知阿狼的來曆以後罵了陶安一頓。最後還是受不了陶安巴巴地看向自己的眼神,幫忙給阿狼弄了個新身份、好好地設計了他的外觀,讓他可以正式留在陶安身邊。
徐浪的失蹤並沒有引起徐家的重視,畢竟從他變成傻子開始,家裏沒再對他抱有希望。
隻有他的親哥哥為此和把徐浪接到高家的好友高衡決裂——當然,這也許隻是個導火索,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去,徐浪作為阿狼呆在陶安身邊的時光一下子就晃過了十年。
這十年裏頭徐浪一直跟在陶安身邊,陶安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隻要被陶安一誇獎,他就會樂得找不著北。
誰也沒有指出這種關係的畸形之處。
徐浪的眼睛裏一直隻有陶安一個人,陶安就是他的全部。
直到某一天,他的眼睛裏看見了周續玉。
那時陶安為了周續玉第六次失信於他。
而且當他找到陶安時,陶安正掛在周續玉脖子上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