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經落下了，沙漠確實一陣焦黃。
“好的，大佬。”他有些猶豫，但還是拿出了衛星電話。
“喂！”
“怎麼樣了？”對方詢問道，語氣顯得很是急切。
“還行。”李強佯裝著開心的樣子。
“那就行，現在需要我做些什麼？”電話裏，齊小語笑了笑。
“通過衛星，把所有有關於阿巴幹、K2武裝、ISV、巴依、大馬士以及新亞的資料一並發過來，越多越好 ”
他重複了一遍步平凡的話。
“好！”
“恩！”
隨即，電話被掛斷了。
“大佬。”他哽咽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著：“你說讓二哥知道了怎麼辦！一場下來死了一半之多！”他內心無法釋懷，更無法給對方一個交代。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步平凡為他寬著心，繼續說道：“相信經農一定會理解的，會沒事的。”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我不理解！”
齊經農扔掉了手裏的杯子，眼含熱淚，這是一幫往昔跟著自己每天生活的人，他們聽他的話，他也對他們好，直到今天，一切都結束了。
激烈的戰況結束了，活下來的兄弟們，忍不住偷偷給齊經農打去了電話。
表現的再堅強，終究是一個肉長出來的人，他們也會恐懼，也會傷心，更會為兄弟的離開而痛哭，或流淚！他們再堅強也需要人來安慰。
“小智呢？”他閉著眼睛問道，就在前不久，他才接到了對方臨終前的最後一通電話。
“他的屍體在哪？”聲音發了出來，有些顫抖。
“不知道。”
沒有人見過小智的屍體，每個人同樣也知道為什麼見不到。
齊經農無法聯想戰爭的殘酷，究竟是怎樣一場戰爭，令人員損失多半，又是一場什麼樣的戰爭，能讓死去的人靈魂隻能在異國他鄉四處飄蕩？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有了老大步平凡，足智多謀的李強二人同時指揮時，仍會出現這麼大的戰敗記錄。
零零星星的煙頭擺滿了一地，從煙盒內，他抽出了最後一支香煙，眼淚，被眼熏得，止不住地流。
“我們是不是該吃飯了？”
再向前走大約二十公裏就能出沙漠了，外麵的天色已經很晚了。
“大佬，我們。。。我們沒胃口。”李強強顏歡笑道。
“那可不行，吃飯還是首位的，把車停下，今天我給你們做頓飯。”步平凡說著話，卷起了衣袖。
爐灶沒有，不過，沙漠本身就是一個現成的大爐灶，後備箱內還有些煤炭，步平凡決定全部用完，煞有破釜沉舟之勢。
缺水，這使得主食隻能以燒烤為主。
再看一個個，垂頭喪氣地懶散坐著，像是各懷心事，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們這是怎麼了？”步平凡見是這此態，笑了笑，道：“打仗嘛，生死已經不在乎了。”這話他同李強說過。
“你們來之前，相信你們便做好了戰死的準備。”他拿著刷子，還在往羊肉身上刷著油。“事情已經發生了，傷心也好，流淚也罷，都是無用功罷了，聽我的，吃飽飯才有力氣幹！他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相信你們不會希望此刻身邊的任何人再以同樣的方式離開。”
“不會！”吼叫聲驚到了遠處的沙漠狼，它也傳來了陣陣叫聲。
炊煙飄蕩在上空，彌漫著絲絲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