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遠處,看著朝下方奔跑的對方,此時此刻,他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步平凡最近一直做夢,所有的夢,都在圍繞這一個故事,絕望時,人會懷念自己童年時期的自己。
眼下,相比於此刻的他而言,童年更加充滿絕望。
想到了自己所謂的悲慘人生,便忍不住自己唏噓起來,感歎人這一輩子真的是什麼都有可能遇見。
步平凡被養父帶去了哥倫比亞,所有人都以為從此之後,他就要過上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了,包括他自己。
可沒成想,到了哥倫比亞後,等待著他的,會是一場煉獄般的經曆。
昏昏沉沉中,他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後來才知道,那個地方屬於“第一兵團”,那是一個迄今為止,最為神秘的殺手組織,是殺手們的修道場,也是雇傭兵們的朝聖地。
至於外界,鮮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七歲的他被關進了一個地形複雜的山洞裏,他警覺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裏不隻有他,還有著許多他不認識的人,非男即女,皮膚有白有黑,黃色的倒不常見,這些人都相互打量著彼此,麵露警覺。
到現在,他還記得養父站在那高高的台階上,趾高氣昂的樣子。向下俯視著滿是惶恐的他們,說道”你們是最有潛質的精英,但隻有一個能活著走出這裏”,說話間,他用手指了指布滿銅鏽的洞口。
訓練就在山洞中開始了。
三年的訓練裏,暗無天日,度日如年,所有人,被這壓抑的環境逼成了一頭頭惡魔,每天的生活,更是茹毛飲血般殘暴與野蠻,他們期待著考核的到來,不論成敗,對於他們,都是一種解脫。
時間過得很慢,慢到,讓有人選擇不再等待考核的到來而選擇自行了斷。
考核終於到了,人性中最恐怖的一麵,也終於暴露出來了,共處三年的他們,自相殘殺,互相嚐試著劈開彼此的頭顱,挑刺著各自的小腹,廝殺嚎叫,響徹在山洞之中,血腥臭味,充斥了整個山洞,誰,都不曾留情,一片地獄的畫麵。
兩個星期後,屍橫遍野,勝敗已出,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個最傑出的殺手手中,包括步百川在內。
洞門緩緩打開,陽光趁虛而入,它似乎是第一次照到步平凡的身上,渾身是血的他用雙臂擋住雙眼,以示遮蔽那刺眼的陽光。
“你們是各個山洞裏麵的幸存者,更是最為傑出的殺手,但是30人,太多了,我們隻要10個。”
步平凡來不及尋思這句話出自誰的口中,便趕忙趴在了地上,濃密的草叢把他徹底隱藏了起來。他不知道其餘的各個山洞都存在於哪,但他知道,死亡,就彌漫在周圍。
又是一場費盡心機的廝殺,跟上一次相比,更加的折磨人。
活下來,已經是十天之後的事了,那天,聲音再次響徹大山:“恭喜你們,順利過關。”
贏了,他終於敢在陽光下行走了。
總部,隱藏在哥倫比亞國家公園的人工河下麵。
距離河岸很深,似乎要穿透地殼。
往往到這的時候,他便開始有了清醒意識,現在他愛思考一個問題,到底是現實是夢境,還是夢境是現實?
傻傻分不清,既然分不清,就別想這個問題了,夢帶給自己的隻有傷痛,還是回憶更好一點。
他還記得第一次陪齊經農打黑拳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