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憤憤不平地說:“如此為他賣命,齊王竟然這樣對待張將軍,他獨霸朝綱,獨斷專行,我們犯得上給他賣命嗎?”
“長沙王就在城外,攻城甚是急迫。聽說河間王的大兵已在路上,這城還能守得住嗎?”有人發出疑問。
張成接話了:“禿頂虱子明擺著的,破城隻在早晚之間。看起來我們的下場就是城破人亡。”
“我們為他殉葬,不是屈得慌。”
“幹脆我們降了吧,不隻有活路,還能有前途。”
“張將軍,你帶我們投降吧。”有人提出懇求,“我們獻出城門,怎麼也能給些封賞。”
“你們大家當真都有此想法?”張成發問。
“千真萬確,誰不想活命,誰不想有個出路。”眾人異口同聲,“誰要是三心二意,必遭天打雷劈!”
“好,往城外射出一封箭書,約定三更時分獻城。”張成吩咐下去,自己寫好箭書,綁在箭上射出城外。
半個時辰後,城外射來箭書。小校拾起,送到張成手中:“張將軍請看,定是長沙王的回複。”
張成從頭看過,立時喜上眉梢:“大事成矣,長沙王屆時亮起三盞紅燈為號,我們回以三盞白燈,打開城門,迎接他們的大軍進城。”
半夜,張成命人將他架出城樓,到了城頭向外觀看。三更梆聲響過,城下敵營中三盞紅燈高高升起。
張成發出指令:“回信號。”
城頭上三盞白燈亮起來,東城門也立即轟隆隆打開。長沙王的人馬呐喊著潮水般湧進城來。長沙王親自帶兵,在張成帶領下,直撲齊王的大司馬府。待到把大司馬府層層包圍,齊王才剛剛得到城破的消息。想要逃走,也沒來得及。他隻能組織人馬,作拚死的抵抗。
力量的懸殊,使得戰爭幾乎不存在對抗性。長沙王大軍源源不斷攻人大司馬府,而齊王已無抵抗能力。在壓倒性的優勢中,長沙王占領了大司馬府,而齊王則在亂軍中被殺。齊王黨羽兩千多人也悉數戰死,說戰死其實是被對方全部屠殺。大司馬府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事後,長沙王以大司馬名義,留在京城執政。而成都王則任職大將軍,仍駐紮鄴城遙控政局。
河間王就被閃了一下,他原打算事成之後,廢惠帝自任宰相把持朝綱,沒想到弄巧成拙,倒讓長沙王揀了個大便宜。河間王對當前布局不滿,便向成都王煽動,道是成都王應當留京輔政,不能讓長沙王一個人大權獨攬。由於成都王推薦幾名親信人朝在要職為官,卻被長沙王一口回絕,成都王也已對長沙王心懷不滿。
河間王一提出,二人一拍即合,便在永寧三年003〉八月,商定同時出兵。河間王以張方為都督,領軍七萬向東進發。成都王以大將陸機為元帥,率軍二十萬南下,兵鋒直指洛陽。
成都王聚兵點將之時,主簿孟久奏道:“啟稟王爺,我軍和王爺都要遠征,後方必須安排妥帖。而今邯鄲令一職缺人,而邯鄲與鄴城比鄰,若無主管官員,恐發生事態,波及鄴城,故請王爺敲定邯鄲令之人選。”
“先生所言有理,是當妥定此職官員。但不知先生可有目標,若有合適人選,盡管提出。”
“王爺,屬下心目中倒有一位此職的最佳人選。”孟久故作謙虛,“隻是多有不便。”
“不管是誰,隻要合適,你一心為公,哪怕是親爹兒子,都但說無妨。”成都王積極鼓勵。
“王爺既是這般鼓勵,下官也就內舉不避親了。”孟久沉了沉,“家父孟衝正是此職最佳人選,可稱是舍他其誰也。”
“王爺……”驃騎將軍陸雲立刻發聲,顯然要說什麼。
車騎大將軍陸機馬上打斷他的話:“陸雲,你乃一名武職,不可對文官的安排說三道四。”陸雲是他的胞弟,陸機才直言不諱。
“不要攔阻他的話頭,”成都王明白陸雲還有話沒有說完,“有道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要講半截話,說下去。”
“王爺,末將對孟衝的任命有不同看法。”
“說明理由。”
“王爺,孟衝為官能力確屬一流,處理公務幹淨利落。”陸雲話鋒一轉,“可他愛財納賄,受金錢左右便不能正確斷案,閔而不宜擔任邯鄲令。”
“陸將軍稱他愛錢受賄,可有相應證據?”
“王爺,近日末將到邯鄲去,正有一起民間冤案在茶肆飲茶丨時撞上。”陸雲便從頭講起來,“民女唐英,年方十八,在大戶年!家為婢女,年大戶看中她美貌,欲強占其身。年大戶的令婆反感此事,誣唐英偷盜自己的金簪,而將唐英送上府衙,要問她個女賊的罪名。唐家為保女兒清白之名,遂向書吏孟衝求情。孟衝則說耑要上下打點,要去白銀一百兩。而年大戶家聞知,則送上紋銀五百兩。在審案中孟衝則偏向年家,判了唐英在年家做苦役十年。末將聽後勸唐父不必悲觀,可到鄴城找王爺再訴。王爺明鏡高懸,定會平反冤案。王爺,就這樣一個愛財的人,怎配高升邯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