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爹要是死了,你會不當回事?站著說風涼話不腰疼,這事不能算完,要追究責任。”
“好吧,聽候王爺處置。”陸機雙手一攤。
陸雲計點人馬,共計損折了十六員大將,士兵更是不計其數。屍體堆積如山,草草統計一下,足有五萬之多,屍體將河道阻塞,水為之不流。
成都王滿以為,自己二十萬大軍,還不是一路勢如破竹勝利在握,萬萬想不到竟招致如此慘敗。他也顧不得王爺的尊嚴了,捶胸頓足、號啕大哭。眾人相勸好久,他才止住悲聲,眼中含淚問身邊的謀士孟久:“我軍數量上占有絕對優勢,卻為何如此一敗塗地?”
“這個嘛,”孟久沉吟少許,“王爺用人失察呀。”
“你是說陸機為帥?”成都王還是較為公正,“誤人埋伏,無可奈何。”
“小人看他是有意闖人敵人的埋伏,作為一名統帥,盡人皆知的事,看那險峻的地勢,理應防範埋伏,怎能還鑽人敵人的口袋。”孟久對於父親之死,完全遷怒於陸家兄弟。要不是陸雲諫言,父親就做了邯鄲令,怎能死在這戰場上。
河間王對於這次失利,也正愁無處撒放怨氣:“如此說來,本王倒要認真地審問清楚。”
“王爺如果沒有時間,而且免得動怒,屬下願意為王爺代勞。”孟久自有他的私心。
“也好,陸機兵敗,本王在成都王那裏好沒麵子,你真得審問明白,給本王一個交代。”
“王爺放心,小人一定辦妥此事。”孟久心中暗喜,他這是得到了報複陸機的機會。
丁是,陸機、陸2;兄弟和司馬孫拯等人,全被拘捕起來,孟久領受王命,對他們進行嚴刑審問。孟久的如意算盤是,要陸機兄弟招認與長沙王暗通款曲,故意引兵鑽進埋伏圈。陸機、陸雲明白,如若這樣招認,那就是死罪。所以無論如何施用酷刑,二人咬定牙關堅不承認。孟久見陸家弟兄二人久攻不下,便又去打司馬孫拯的主意,又對這位陸機的部屬進行拷打,以期從他這裏打開突破口,有了他的口供,也可以致陸機、陸雲於死地。但是,司馬孫拯寧死不招,後來,他的腳踝骨都被打得露出。孟雲誘導他說:“司馬孫拯,你說你是何苦呢,區區一個副將,為他擔這天大幹係,該有多麼不值得。再熬刑下去,保不齊你的小命都要沒了。招了保你沒事,不招或許全家就會遭到滅門。”
司馬孫拯耐著性子答複孟久:“孟先生,陸機兄弟乃當世奇才,本忠於成都王,再說勝敗本為常事。已是被屈含冤,我無力救他二人脫離冤案,怎忍心能再栽贓陷害他們。”
孟久倒也無話可說:“你的理念,我已盡知,看來你隻能在這牢獄之中苦度時光了。”
司馬孫拯見孟久離去,也不再審問他了,甚是感到奇怪,也摸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晚上,獄卒送來的還是一飯一菜。他照常吃個舔嘴抹舌。可是,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昏昏入睡。孟久冷笑著走進,抓起他的手,在印盒裏按上紅印油色,順過帶來的一張紙,按上他的手印。之後,悄悄地離去。回到房中,孟久提筆寫道,供狀。把自己想法,全都寫上去。再帶著司馬孫拯的假供狀,呈與成都王觀看:“王爺,司馬孫拯已然招認,請王爺過目。”成都王從頭看下,不禁連連哎呀驚歎:“真是好險哪!陸機竟然收受了長沙王五千兩黃金,應允將我大軍全軍覆沒之後,到朝中做車騎將軍。幸虧先生及早發現,否則我將死於非命。”
“王爺,我軍正在對長沙王的戰爭中,時不我待,對陸機、陸雲和司馬孫拯,該如何懲處?”
“這個元帥是萬不能讓陸機做了。”
“隻要他人在,就有從內部鬧事的可能。”孟久在大進讒言,“小人以為,當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把他們滅三族。”
“包括司馬孫拯?”
“捎帶著吧。”
孟久有了尚方寶劍,立刻按令行事。陸機、陸雲和司馬孫拯三家的三族,悉數都被屠殺。就連到獄中探監的司馬孫拯的門人費慈、宰意,也都被當作族人給一同斬首。
長沙王把成都王的進攻遲滯了,他則帶著僅有的幾萬兵馬,去迎戰河間王的統帥張方。由於惠帝在長沙王的手中,皇帝的旗幟、鑾駕在河間王的隊伍前一亮相,張方的部下便紛紛潰退,誰也不敢對皇帝發動進攻。長沙王乘機追殺,一路上誅殺五千多人。張方一路敗退,到達洛陽以西七裏遠近,收攏部隊築壘堅守。長沙王連攻多次,終因兵力不濟,沒有討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