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參軍被杖 主簿策反(2)(2 / 3)

畢垣見狀說道:“諸位,我們當兵吃糧,跟誰保誰,還不是聽喝。如今東海王做了太傅,皇帝還是原來的皇帝,我們又不是河間王的舊部,放著升官發財的機會為何拒絕,還是跟著新主人吧

有明白人挑頭表態了:“畢參軍言之有理,感謝你領我們走上一條明路,我聽你的。”

有人領頭,有人立刻附和。眾人想想也確實就是這麼個理,最後一致決定,投靠東海王。

古丁喜悅溢於言表地走進大帳,同眾將領見麵:“各位將軍,我是東海王的代表,真誠歡迎各位棄喑投明。答應各位的保證兌現,決不會食言。大家回去整頓手下兵馬,準備王浚大人的先頭部隊到達後,向長安開拔。”

整個營地頓時亂了,有的兵士本是長安的家,就不想跟著走,而想要回家同家人團聚。整個隊伍有幾千人潰散,而古丁帶來的五十兵士,則都換成河間王部下兵士的服裝,混在潰散的兵士隊伍中,直接奔向了長安。

次日,王浚大軍到達,對投靠過來的隊伍進行了整頓。混合編隊後,由他指揮著向長安進發。灞上離長安也就一天多的路程,王浚大軍到時,換裝的五十名兵士,早已把城門占領。王浚大軍呼喊著人城,長安未經戰鬥便已落入王浚之手。河間王還在飲酒作樂,聞知城破,慌得他什麼也顧不上,單人單騎拍馬衝出南城門,一口氣跑進了太白山,之後便沒了消息,不知所終。

鮮卑兵和烏桓兵隨後到達長安,他們蜂擁搶入城來,開始在城內大肆擄掠。平靜繁華的長安城,立時哭聲震天,雞飛狗跳,婦女被抓被奸和自殺的數不勝數,胡兵抱著搶來的勝利果實,還相互搶奪。長安城的街巷上,到處都是死人的屍體。整個長安,市民被殺達兩萬餘人。

未幾,東海王司馬越率軍來到,他立刻宣布自任太傅、錄尚書事、總督天下兵馬諸軍事,他另重用範陽王和平昌公兄弟二人,分別鎮守鄴城與許昌。到東海王為止,前後曆經十六年,總共有八位王爺相繼為作,造成了幾十萬人死亡,數百萬人流離失所。大晉王朝也已精力耗盡,奄奄一息,將要走到生命的盡頭。

東海王、太傅司馬越既已執掌朝綱,便要排除異己和危險分子。囚禁在金鏞城的趙王司馬倫,即成為他最大的隱患。他吩咐惠帝:“萬歲,趙王雖然囚禁在金鏞城,但他為宗室王,依然有影響和號召力,留著他總是後患,應降旨把他賜死,以免有人打著他的旗號為亂。”

惠帝能說什麼:“就依太傅,著人擬旨,當派哪位大臣前往匕。”

一切都是東海王做出決定:“即著尚書袁敞為欽差。”

“太傅選人得當,朕完全依從。”袁敞即做了前往金鏞城賜死的欽差。

已是十月末天氣,庭院中的樹木枝葉已開始凋零飄落,地上的草兒也已發黃。金鏞城本來就是一座高級牢獄,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趙王司馬倫百無聊賴地和衣倒在床上,說不清是一種什麼心情。想起以往的事情,心煩意亂。也就是在一年前,自己廢黜了賈後,並把她押送到這金鏞城軟禁。為了根絕後患,又是自己賜她金屑酒置她於死地。常言道報應輪回,聽說東海王如今已執掌大權,他別再想起關押在這裏的自己,別再認為自己是他當政的隱患,別再也賜自己金屑酒?想到此,他“騰”地一下翻身坐起,自己用過的辦法別人也會用,想活命還是設法溜走為上策。

門外腳步聲重重響起,護衛兵士喊道:“尚書欽差袁大人到。”

“啊!”趙王一驚。

袁敞尖聲細氣地叫了一聲:“聖旨下。”

“咳,晚了。”

袁敞已是步人房中:“趙王接旨。”

司馬倫有氣無力地:“臣司馬倫接旨,吾皇萬歲萬萬歲!”

“趙王司馬倫,禍亂朝綱,罪大惡極,念及乃宗室至親,賜金屑酒一杯,保全屍而死。欽此,望詔謝恩。”

“萬歲萬歲萬萬歲!”司馬倫接過聖旨,又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銀杯中盛著的金屑酒。

“趙王,喝吧,不過去的。喝了下官也好回去交旨。”

“咳!自己給自己挖坑埋。你如何對待別人,老天就如何對待你。”趙王一口氣喝幹,躺在床上,以繡巾覆麵,靜靜地死去。

袁敞回到洛陽交旨,東海王對他誇獎一番。他看著琉璃瓶中剩下的半瓶金屑酒,一個念頭突地浮上心頭。在他執政之前的多位王爺,最多隻把自己封個皇太弟,誰也沒敢直接坐上皇位,結果都沒過多久便被趕下台而丟掉性命。難道自己還要重複這條老路嗎?不,自己就應該坐上這皇位,不要再羞羞答答、遮遮掩掩了。他把金屑酒交給了禦廚,讓禦廚用它和麵,為惠帝做了一張最愛吃的糖麵餅。惠帝吃後,臉色青紫而死。時為大晉光熙元年八月,這位可憐的皇帝,在位十六年,幾乎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隻是一個牌位和權力的象征,受盡了平常百姓都沒有受過的種種磨難。他當政,正是八王之亂的十六年。終年四十八歲的司馬衷,死後葬在了太陽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