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絳紫衣袍的單暉負手站在房間門外,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拜服在身前的潘策,然後目光轉向屋內,瞧見了虛弱倒於牆邊的薈清雅和一身是血走出隔間的伏瀟。
那貌似驚喜的一句“城主大人您終於來了”何嚐不是在有意提醒著房間中的人?
單暉也不點破,視線從地魄刀移至伏瀟的臉上,問道:“申源何在?”
“畏罪潛逃。”
伏瀟平靜回答。
“哦?”
單暉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不知新任白樓統領何罪之有?”
“照理,城主大人選拔出來的十八魔使在地位上與白樓統領等同,但白樓成員肆無忌憚地闖入魔使住處並擄走魔使的朋友,這不僅僅是造成今日衝突的主因,更是對城主大人威信的無視和褻瀆!”
伏瀟不卑不亢地說道:“身為白樓新任統領的申源不思量著如何讓琅業城變得更加繁榮強盛,反而貪圖美色不惜與魔使交惡、甚至完全不考慮這麼做的後果,他置全城的穩定於何地?置城主大人的顏麵於何地?這便是莫大之罪!”
“沒想到十六魔使年紀輕輕實力不俗,這講起理來也頭頭是道。”
單暉聞言笑了笑,擺手道:“罷了,方才聽吳副統領大致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申源做的確實有欠妥當,在上任第一天就如此冒失,實在是讓人失望…”
說到這兒他隨手指向那仍舊倒在門側裝死的刁禹:“統領之職便暫由此人擔任吧,正式的任命等將申源緝拿論罪之後再做定奪。”
聽見此話伏瀟眼神微動,那垂首的潘策更是表情一變,單暉卻像什麼都沒察覺一樣交代了幾句就以“還有要事處理”為由先一步離開。
“…這就完了?”
估摸著單暉已經走遠,刁禹這才敢睜開眼睛,憑他的頭腦真是想不通城主為什麼會處理得如此輕描淡寫,白樓傷亡二、三十人,連統領都受傷逃竄了,城主居然好像並不怎麼當回事?
忽然注意到伏瀟和潘策看過來的目光有點古怪,刁禹揉著自己的臉疑惑道:“盯著我幹什麼?對了…城主剛剛說讓誰暫做統領?我沒敢睜眼看。”
潘策對此隻是歎了口氣,而伏瀟則幹脆轉身去扶薈清雅,路過隔間門口時有意無意地瞥了瞥那床榻之下的空洞。
想尋到申源,還得從這裏著手。
……
直至一行四人回到伏瀟的家,刁禹都沒能從巨大的震驚裏清醒過來。
他正式成為白樓的一員滿打滿算也不到兩天,小隊長的職務還是拿冥玉買來的,豈料這身衣服尚未穿熱乎就被直接提拔為統領,這種跳躍簡直如同做夢!
走進屋子,刁禹突然一個激靈、有些緊張地說道:“我就這樣隨你們回來,不是暴露關係了麼?以後不好配合辦事了啊!”
“你真以為城主是對你看重才委任統領之職?”
潘策搖了搖頭:“能把琅業城維持這麼多年的城主,果然不是傳聞中那麼怯懦無能,他一眼就看破了你我和伏魔使大人的關係,讓你做統領,隻是在給伏魔使大人一個訊號,他不會因為白樓的傷亡而懲罰咱們,這是在表達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