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
包裹了紫灰色刀芒的地魄刀與一條條觸手頻繁碰撞,刀刃砍在上麵能留下一道道不淺的傷痕,然而從始至終伏瀟都沒成功斬斷過哪怕最細的一條觸手,可見其內的骨骼有多麼堅韌。
沒有了衝虛蟹殼光繭的保護,深水區域的暗流衝擊直接作用在伏瀟的身上,那些暗流看起來並沒有驚濤駭浪的威勢,但裏麵蘊含的力道非常驚人,他全身上下的毛孔都仿佛被擠壓變形,需要動用空間之力才能勉強穩定住身子不被暗流卷到別處。
沉到諸多觸手中間的伏瀟需要麵對的是上下左右前後各個方向不斷襲來的觸手,即便是被他劈砍暫退的觸手稍緩片刻也會重新加入戰圈,在外麵隻能看見大量觸手擠成一團急促湧動著,壓根瞧不見伏瀟的身影。
“戴魔使…伏魔使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勞察滿臉是汗地問著,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明顯有些發顫。
那可是七階頂峰的強大冥獸啊!方圓兩千裏恐怕唯有兩大魔族的族長敢斷言能取勝吧?無論這位十六魔使在琅業城混得多麼風生水起,真正到了這深水中大戰觸手怪,又能有多少活下來的可能?
“我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得下去幫伏兄弟!”
呼延魁說著便要散開光繭提著大鐵弓沉下去拚命,卻聽戴侖冷聲道:“你去了隻能是做累贅!死也白死!”
“我…”
呼延魁言語一滯,他垂眼看看那些令人頭皮發麻的觸手,知道戴侖說的也是實情,但又覺得不甘心,咽了口唾沫問道:“你說咋辦?”
“等著。”
戴侖強作鎮定道:“伏魔使沒有向我們求援,說明他暫時還不需要,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實戰修行,獨自麵對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等著即可。”
嘴上說得輕鬆,實則戴侖比誰都緊張,伏瀟是他認準的靠山,經曆過一些事情後已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拋開白樓以及那些死傷慘重的外來通冥者不提,跟單暉那一幫人結下的梁子還沒解決呢,若伏瀟死在這裏,憑他自己豈能逃得出單暉的追殺?
釋出妖識穿過層層觸手感知到伏瀟的氣息暫且沒有減弱的跡象,戴侖心頭稍鬆,他攥著雙手緊密觀察著下麵的動靜,隻要狀況有變,說什麼他也要在伏瀟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將其拽出來…
……
這冒險的舉動不是伏瀟一時頭腦發熱才做,而是有心要實施一下《極魔錄》中記載的一種修煉方式,在閉氣的前提下激烈戰鬥,據那位編寫《極魔錄》的前輩敘述,這種法子會將身體的潛能催發出來,平日修行底子較為紮實、運氣也比較好的話,很可能直接突破境界!
當然,如果運氣不好,伏瀟也能暫時回到九蛇古榻中休息,並不會像戴侖他們擔心的一樣丟掉性命,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怎能莫名其妙死在這裏?
啪!
一條纖細的觸手狠狠抽在伏瀟的背上,盡管材質不俗的薄皮甲阻隔了大部分力道,但殘餘的衝擊力還是帶得他的身子向前一撲,更多的觸手仿佛嗅到腥味的魚一般彙聚過來,卻見伏瀟橫握地魄刀、借空間之力的扭轉像陀螺似的疾疾旋轉,其間地魄刀上下擺動,刀刃如同絞肉機瘋狂削絞,聚集逼近的觸手全被切下無數肉片,暗紅的血液幾乎充斥了這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