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已經看出來了？”
遠兒抬眼瞧了瞧伏瀟，又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去，攥著小手不知在想什麼。
隱約察覺到其氣息不穩，伏瀟心頭一突，表麵則依然平靜地說道：“無論精怪還是…靈獸，我都見過不少，其中多數為惡、少數為善，不過如你這般脾性的還是第一次見。”
“我這般脾性？”
遠兒聞言愕然地揚起臉問：“兄台覺得，我是何種脾性？”
“太像人，比我認識的很多人都要更像人。”
伏瀟由衷地給出了自己的評價，在琅業城時他見的同齡孩子大多沉迷於打架鬥毆，甚至殺人也不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然而當他看到遠兒時，總覺得這個年紀的孩子就該是這樣，有著童年的純真和幼稚，又經常想著模仿大人、證明已成熟起來，恰恰這樣的表現才更符合人類小孩的定義，小小年紀便總想著廝殺，那和幼獸有何區別？
聽到這話，遠兒呆了一陣後認真地躬了躬身，道：“多謝兄台！”
看著這少年一本正經的樣子，伏瀟忍不住笑問：“為何要謝我？”
“原因有二。”
遠兒再次邁步前行，邊走邊說道：“其一是兄台不嫌我、認同我，其二是…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惡意，我認為你是值得信任的人。”
言罷，遠兒方才稍有異樣的氣息已重新穩定下來。
伏瀟對此亦是暗暗鬆了口氣，盡管他看得出這少年僅是保持著最基礎的戒備，但以他目前的身體情況，任何一點變故都有可能導致進一步的重傷甚至死亡！
跟在遠兒旁邊，伏瀟故作輕鬆地問道：“若我今天早上沒出手，你就會去擋那隨從的棍子了吧？感知到了那些人的惡意？”
“是啊，上次就因為我沒反抗，奶奶被打瘸了一條腿，如果今天依舊不反抗，奶奶怕是要被打死…”
遠兒神色間露出憤恨，伏瀟摸了摸他的腦袋緩聲道：“反抗是對的，在麵對這種狐假虎威的混賬人時，你不反抗他們反而會爬到你頭上，不過要記得，一旦決定反抗就不要給這些人留下返回報信的機會，否則會麻煩不斷。”
聽到這話遠兒奇怪地望過來：“我是小孩啊，教給我如此陰暗的處事方式沒關係麼？”
伏瀟見狀一愣，旋即搖頭失笑道：“怪不得你能安然成長至今，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二人交談間已不知不覺走出五裏多遠，蛇頸河變得更寬了些，其上水汽彌漫，伏瀟伸手觸碰了一下，猶疑道：“能把冷冽的河水蒸騰到這種地步，到底是有什麼東西作怪？”
正思量時，伏瀟隱約看見河底深處有點點青芒，旁邊的遠兒歡呼道：“是青光蟹！好多隻！”
“水中有問題，先不要妄動。”
伏瀟抬手將興衝衝想去抓螃蟹的遠兒攔住，後者悶哼一聲，發現胳膊有一片皮膚被水汽燙紅，河水溫度之高可見一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