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捕快點火的時候還喊了幾聲:“裏麵沒人了吧?”
後麵的官兵搖頭道:“這村遠遠的就能聞到屍臭味,哪還有什麼人啊,別想了,就算有活人那肯定會躲開的。”
熊熊大火將整個村子都淹沒了。
山腳下的一處屋子,蘇老婆子扶蘇老頭,又牽著石頭,三人急急忙忙的往山邊走去,蘇老婆子邊咳邊說道:“老頭子,快些走,那火眼看就在燒過來了。”
蘇老頭一臉悲痛的看著被大火湮沒的村子,半響,他才喃喃一句:“沒了,什麼都沒了。”
蘇老婆子卻是急道:“別說了,咱們快走吧,先躲過這陣再說。”
蘇老頭苦笑道:“躲過又怎樣?咱們可是什麼都沒有了,若是連屋子都燒了,咱們就沒去處了,那鎮上可不讓人進去,咱們還能去哪?”若真是那樣,他還不如死在村裏。
蘇老婆子忙說道:“啥叫什麼都沒有!咱們不是還有兒子嗎,老大媳婦帶著兩個孩子早早的去了鎮上,老三一家也在鎮上,老大前幾日也去尋他們去了,等老大找著人了,自然會過來接咱們。”
她說完,又沉默了一會,又接著道:“就算是老大……咱們可以自己去鎮上,就算找不著他們,總能找著二妞一家吧,二妞的舅舅可是捕快,大不了,咱們去衙門,難道那張家人還能眼睜睜的看著咱餓死不成?”
蘇老頭一言不發,覺得臉上臊得慌,他為了老大一家將老二家分了出去,不寫了斷絕關係的文書,如今,卻隻能靠老二一家了嗎?
蘇老婆子知道蘇老頭是怎麼想的,她安慰道:“怕啥,就算外人知道了,也隻當咱們之前是老糊塗了,老二媳婦不會不管咱的。”早些時她手裏有銀子,站在老二一家麵前顯得高高在上,可如今,他們什麼都沒有了,蘇老婆子心裏就沒有底。
管她的,若是老二媳婦不肯管他們老兩口,那她就吊死老二媳婦家門口!
蘇老婆子這樣一想,果然就不怕了,她又想到,她可是老二媳婦的婆婆,阿望小寶的親奶奶,他們不會看著她死的!
沒錯,就是這樣。
蘇老婆子又一臉自信了,她扯著蘇老頭說道:“快走,這火就要燒過來了。”
石頭扯了扯蘇老婆子的衣服,說道:“奶奶,山上樹多,一樣燒得起來。”
蘇老婆子摸了摸石頭的頭,說道:“那邊背著風,燒不過去的,咱們不躲山上,咱們往山邊走,繞到大路上,往鎮子走去,現在還早,天黑之前肯定能到!”
蘇老頭看了看石頭,終於下定了決心:“咱們走吧。”
蘇老婆子往前一指:“走!”他們身上還背著幹糧,這都是從自家帶來的糧食,身上背的是最後一點了!
至於他們家裏的,全給那個毒婦偷去了!蘇老婆子一想到這事,就恨得牙癢癢,蘇南家那個掃把星,害苦了全村的人啊!
蘇老頭跟蘇老婆子之前雖是病了,可意外的卻活了下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或許是跟石頭失手打破的那個怪壇子有關吧,誰知道呢。
蘇老頭跟蘇老婆子最終還是沒有走出去,因為,除了蘇家村之外,周圍的幾個村子也燒了起來,火光四起,連大路都燒熱了,蘇老婆子三人哪裏還敢走,他們縮回了山上,奇怪的很,不管村裏怎麼燒,終始都沒有燒到山上來,山這邊果然是逆著風的。
石頭害怕的縮在蘇老婆子的懷裏,他惴惴不安的看著蘇老婆子:“奶奶,我爹怎麼還不回來啊,他不是要去找娘嗎?”
蘇老婆子一臉苦色:“快了,他們就快回來了,再等等。”
石頭不再吭聲。
這一段時間,他不再調皮搗蛋,變得乖巧了。
蘇老頭重重的歎了口氣,他望著山那邊的村了,眼神越發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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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大夥的日子都不好過,鄧枝也是一樣,她嫁了一個姓田的掌櫃,開始幾日那田掌櫃捧著她,哄著她,變著法子討她歡心,連家中的妾都給打發了,鄧枝過得舒服,覺得這再嫁算是嫁對人了!
兩人都是一把年紀了,卻還膩歪得很。
可是好景不長,鄧杏兒在杜家無緣無故的就失寵了,連下人都能踩她兩腳,日子過得格外艱難,鄧枝聽說了這事之後,正準備跟田掌櫃說一說,讓他幫著自家侄女,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出來,那田掌櫃就變了臉。
不僅冷言冷語,還將那趕出去的兩個妾接了回來,將鄧枝扔到了一邊,後來,田掌櫃見杜夫人跟杜少爺都厭棄了鄧杏兒,他對鄧枝的態度越發的惡劣起來,不僅缺衣少食,還時常拳打腳踢,像是吃了多大的虧一樣。
鄧枝一開始還哭鬧,與田掌櫃對著打,可是那家都是田掌櫃的,田掌櫃還有兩個年輕力壯的兒子,跟著一起打她,她哪裏打得過,隻有挨揍的份了。
鄧枝的日子越過越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