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枝伸手,想要摸一摸他,小虎往後退了一步,張清卻是握住了鄧枝的那隻手,張清的手是曖的,鄧枝的手卻是涼的,鄧枝的手越來越冰,過了一會,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她死了。
張小露不敢不信,就這麼一會,人就死了?她走到鄧枝身邊,蹲了下來,她輕輕的碰了碰鄧枝的身體,還是曖的,可是沒過多久,鄧枝的身體就涼了。
她娘死了。
張小露的腦中冒出了這四個字,她受不了這刺激,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大來的時候,鄧枝的身體屍體僵硬了,這天冷,本來就冷得快,又加上,大夫離得遠,來的時候已經這去一個時辰了,既然人沒了,自然就不用救了,不過張小露暈了,大夫倒是給張小露看了病,說是刺激過度,需要吃兩副安神藥。
大夫開了藥就走了。
張家的氣氛凝重得很,張老太不許這個鄧枝的屍體進院,憑什麼讓一個外人的屍體進家門?老人家在這個事情上固執得很。
張老太認死理,說道:“讓死人進屋,會壞了咱家的風水,不成,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張清媳婦卻是暗暗鬆了口氣,她是真怕相公將婆婆的屍體擺到他們小兩口的新床上,婆婆跟公公和離了,自然不可能進公公的房,二叔也不可能讓人進,那隻有他們屋跟小姑子的屋了,小姑子是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哪有擺死人呢,所以,隻可能的就是他們屋了。
張清悲道:“奶奶,您讓我娘安心的走吧。”
張老頭一臉冷漠的說道:“不成,她不是張家人,不入張家墳,你想讓她怎麼安心的走?”這是祖宗定的規矩,誰也改不了。
張老太也說道:“她是田家的人,將她送回去,再不濟,她也是鄧家的,這葬禮還輪不到咱做主,你們別給找事。”
“她是我親娘!”張清眼眶通紅。
張老頭盯著張清喝道:“糊塗啊,你是長孫,你讓我怎麼放心將這個家交給你們?你跟你爹一樣糊塗啊!”
張大舅不敢抬頭。
張二舅娘帶著兒子女兒站在後麵,她聰明的沒有說話。
獵戶走了出來,他輕聲說道:“咱們別爭了,不如這樣,派個人去縣裏將消息告訴嶽母的親人,到時候再由他們來安排,他們若是不管,咱們再議。”
張清站了起來:“我去。”
張老頭進了屋,張老太走過來,她偷偷的塞了些銀子給張清,然後也轉身回了屋。張老太的要求很簡單,不許將鄧枝的屍體放進張家的屋子,反正她想著,鄧枝有相公也有親爹親娘,不輪不到他們管。
田掌櫃殺了人,回到杜家的事不順,杜家不會保他,退一萬步說,就逄他回到杜家當奴才,杜家也不會保他。
對了,他記得那張家衙門有人,這鄧枝怎麼說也是那張家幾個孩子的親娘,親娘被打死了,就算親情再淡泊,也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得賠銀子,田掌櫃可舍不得,他可不敢再留,他收拾好細軟,低價賣了宅子,帶著家人連夜跑了。
這人慫得很,隻敢對女人凶。
張清去了縣裏,可惜被攔在了外麵,守門的人不放外村人進去,裏麵出來的倒是可以寬容一二,像田掌櫃,出來的時候記按了印,回去的時候又按了,一對比,是同一人,他又塞了銀子,這才順利的回去了。
張清被攔住了,就算搬出二舅的名字,也不管用,他無奈的回了家,心中更是難過,難道連副棺材都買不成嗎?
張小露醒了,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娘是蘇家人害死的!若不是為了那二兩銀子,我爹娘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娘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