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少年聽到這話就覺得一陣惡心,他立刻讓吳知坐到另一邊去了,他也確實餓了,要不,肯定要跟吳知理論一番的。
飯菜的香味不斷的竄進吳知的鼻子,他實在是受不了,他騰了一下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少年喊他:“你去哪?”
吳知頭也沒回:“茅房,剛才的茶喝多了。”
富貴少年的臉黑得厲害,不過卻沒攔著吳知,吳知離開了屋子,少年盯著吳知的背影,對身邊的仆從阿將說道:“這人真惡心。”
阿將沒吭聲。
富貴少年也不在意,他認識的吃了起來,等吃飽了,他看了眼飯菜,說道:“你們吃吧。”
“是。”他們應道,似乎早已習慣了。
富貴少年站了起來,阿將緊緊的跟著他。
少年站住了,說道:“人去將說書先生捉上來,他竟一去不回了,這是什麼破茶館。”
阿將道了聲是,便下去了,離開之前,他叮囑道:“少爺,可不能單獨一個人外出,外麵亂得很,萬一出事就不好了。”
少年不耐煩道:“知道了。”他臉上雖滿是不耐,但是卻將仆從的話聽了進去。
阿將下了樓,他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吳知的蹤影,掌櫃的也不在,他隻好去尋了夥計,在給了半錢銀子的打賞後,夥計指著後院說道:“他就住在後麵,你隻管去。”
阿將問:“哪間?”
夥計笑道:“一直說個不停的那間便是。”
阿將道過謝之後便朝後院走了過去,他走過長廊,發現果然如夥計說的那樣,有一個屋子聲音就沒停過,他走了過去,敲了敲門,問:“說書行生在嗎?”
話音剛落,屋裏就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門開了,說書先生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阿將平靜道:“少爺吃完,要請你過去繼續說。”
吳書扭頭對蘇玉說道:“阿宇,咱們晚上再聊。”他說的阿宇便是蘇玉,蘇宇便是蘇玉,化名罷了。
蘇玉隨口道:“好。”
吳知又對屋裏的小寶笑了笑,這才出了門,吳知走在前麵,阿將跟後麵。門關了起來,屋裏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到了阿將的耳中:“小寶……養好身子才是要緊的……”
阿將突然停了下來。
小寶,他最小的兒子也叫小寶!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傷感起來,整整四年沒有回家了,也不曾往家裏捎過消息,家人會不會以為他死了呢?孩子他娘會不會改嫁了?
他的心越來越沉,每每想起這事,他都難受得要命。
眼看著吳知越走越遠,他緊緊的跟了上去,同時甩甩頭,自嘲一笑,這裏是柳陽鎮,離安定鎮遠著呢,小寶不可能來這的,不可能的,叫小寶的多得是,在蜀地也有許多叫小寶的,不是嗎?
他雖是這樣想,可還是追上了吳知,並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句:“跟你同屋的叫什麼名字?”
吳知奇怪的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強裝鎮定,說道:“聽他們的聲音似乎比你小呢。”
吳知邊走邊說道:“是啊,都比我小,全是弟弟,哈哈,我是老大!”之前都沒有想到這個呢!
“你的親弟弟?”
“當然不是,他們三個才是親兄弟呢。”吳知笑了起來,不過,他又狐疑的看向阿將:“你問這個做什麼?”
阿將一臉平靜道:“沒什麼,剛才站在門口看了一眼,覺得他們與你生得不像。”屋裏住了三個,還是親兄弟,那肯定就不是他兒子,也怪他多想。
不知怎麼的,最近離鄉越近,越發的想念妻兒孩子了,還有家中的老父老母。隻可惜,他們這次上京並不過安定縣,他還是回不了家,看一眼都不成。
阿將的右眉突突的跳了起來,他隻覺一陣心煩,最近這幾日,隻要想到家,心口就難受得厲害,會不會,是家中出事了?
他胡亂的起著,吳知又出了聲:“親兄弟都不一樣長得像,何況是我們呢,對呢,剛才我仔細那麼一瞧,覺得你長得挺眼熟的,真是奇怪。”蘇望像他爹,吳知跟蘇望住了幾個月,現在看著蘇望他爹,當然覺得有些眼熟啊。
阿將一開始並沒有在意這話,後來他忽然想到,眼前這人會不會……
他忽然說道:“你知道安定縣嗎?”
吳知還沒答,掌櫃的聲音說插了進來:“安定縣,當然知道啊,聽說那邊鬧了瘟疫,好多村子的人都死光了,縣裏也不太平,就今個,我還聽說救災物資都現在都沒送過去呢,說是在路上給災民搶光了!”
阿將一驚:“有這等事?”
掌櫃摸著胡子說道:“聽說縣太爺都帶著家眷走了,那邊的百姓也遷走了,唉……”
阿將心裏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