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秀才的事蘇玉自然沒管,柴秀才有幾分本事,這種事還不用蘇玉擔心,這日,她去集市逛了逛,準備買些好一點的筆墨。
去書坊買了筆墨,她又去買了些小菜,路過一個小攤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那攤上擺的東西有幾分眼熟,像是,野藕。
蘇玉問道:“你這東西怎麼賣?”
那攤主一聽人問價,連忙道:“這東西二十文一斤。”
蘇玉瞧了那全身沾滿泥的野藕一眼:“你這上麵全是泥,二十文一斤,這一小個就有三斤吧。”
那攤主說道:“不不不,不是這樣算的,你若真要,我就將這泥洗了,再稱裏麵的。若是現在洗了泥,這全壞掉的。”
“照這樣說,我多買些,你這怎麼存放?不是說洗了會壞嗎?”
那小攤聽了,咬咬牙道:“這樣,若是連泥一起買,那,五文一斤,你看如何?”
他見蘇玉還在猶豫,麵色發苦的說道:“這東西可不好挖呢,得下水去一個一個摸出來,若是一個不小心,還會斷掉,那就沒用了,您瞧瞧,我挖這麼些也不容易,您就……”
這些是野藕,現在,大齊王朝還沒有出現家藕,野藕也是難得一見的東西,可越是難得,大家就越不敢用,不敢賣也不敢買,畢竟,一個小小的發燒都能要人命。
蘇玉拿著一個沾泥的野藕,問道:“這叫什麼?”
小攤主聽了,說道:“都胡亂叫著,也沒個正名。”攤主說得含糊。
蘇玉聽了,道:“算了,你稱一稱,不如這樣,你若便宜些,我就全部要了。”
小攤一聽,立刻來了勁:“四文一斤如何,我保管給您送到家!”他生怕蘇玉不同意,這東西是從泥地裏挖出的,除了費了力,並沒有本錢,這些全是白掙的。他想好了,若是這位姑娘還嫌貴,那就,再降一文,畢竟,這是全要了,這有兩百多斤,全要了,800多文錢呢,還不用洗泥,多劃算。
蘇玉道:“好,就四文一斤吧。”做生意都不容易,蘇玉也不計劃這幾個小錢,誰沒個家人呢,都是一家老小要養,她,單是醋的分成都不少,也不必在意這。
蘇玉長得好看,但也沒像一般小姐戴著麵紗,她覺得那東西不管用,所以,她一般是化了醜妝出門的,看著,就像個黑黑瘦瘦的姑娘,也不太引人注意。
小攤將這兩百斤泥藕挑到了蘇家,蘇玉直接給提了進去,小攤主眼睛都要瞪出來了,蘇玉將八百文錢放到小攤的手上,說道:“若是還有,下次直接挑過來。”
小攤主千恩萬謝的走了,麵上是怎麼也掩不住的喜色。
還有下次呢!
要不,他試著種種這東西,若是成了,那可是個長久的買賣啊!
蘇玉將野藕放到地窖,剛出來,就聽到門外一陣啼哭聲,不是蘇家人的聲音,蘇玉走了過去,一瞧,原來是一個挺著婦子的肚人跪在蘇玉家門前,哭哭啼啼的。
蘇玉還沒走近,就清楚的看到了那婦人的臉,虞媚。
竟是她。
蘇玉算了算日子,她去臨安府一來一回,大約四個月,虞媚這肚子,……可不像五六個月的啊。
“姐姐,你知道您不喜歡我,可是,我肚子裏也是相公的孩子啊,我現在無處可去,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娘倆啊,”虞媚的聲音柔柔弱弱的。
蘇阿娘僵站著,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大約是想到了蘇將吧,她從未怪過那個男人,既然被牽連著受人追殺,她也沒有怪過,可是,現在這小妾挺著肚子上了門,讓她幫著養孩子,她這心裏跟冰窟窿似的。
蘇大妞在屋裏給納鞋子,聽到聲音也出來了,她看到虞媚,眼睛就冒了火,尤其是看到虞媚挺著大肚子,更是呸了一聲:“我爹死了半年了,你現在找上門,這肚子才冒尖,不過三四個月,誰知道你肚子裏是誰的種?”
蘇大妞說完,又冷笑:“我可記得當初在家的時候,我仗著有人寵,沒少害我們,當初下毒的事我可記著呢!”
蘇大妞每說一句,虞媚的臉就白一分。
虞媚本來扮柔弱,挺著肚子上門,就算蘇阿娘不接受她,周圍人肯定會指點的,就算蘇阿娘對她有怨言,也不會不認這個孩子。
可此時,蘇大妞將她的老底揭了出來,蘇大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虞媚有些怕了,她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蘇家人的,晉王府沒了,她一個人活不下去,也沒個去處,再者,她自認為生得好看,本想著,落了胎就能找著一個好下家,沒想到,別人隻拿她當妓子養著,新鮮一過,就沒理她了,她去鬧,還讓大婦給趕了出來,差點打死。
她這才記起了蘇阿娘的好,這樣的正妻才好拿捏啊。
周圍人看著,虞媚怕臉丟盡,眼睛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