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個電話(1 / 1)

周六那天晚上,何雨晴打電話給何韻詩,說白天在金鷹看到她的上司陪老婆一起購物,“真是個模範丈夫啊,四十歲的男人了,還有耐心陪老婆購物,難得啊難得,我家元凱是最煩和我一起上街的!”

何韻詩譏道:“他不是照樣勾引女下屬麼?”

何雨晴歎了口氣,說:“唉,雖然這樣,我還是覺得他不失為一個好男人,工作那麼忙,還擠出時間陪老婆,還有心情陪老婆買衣服,女人買衣服那可是件麻煩的事兒。”

何韻詩說:“聽你的語氣,有點傷感啊。他老婆長得漂亮嗎?”

何雨晴道:“沒看清那女人長什麼樣,看到他,我就一下子躲進了試衣室。”

何韻詩詫異道:“為什麼要躲他?”

何雨晴道:“我也不知道,唉!”

何韻詩語氣緩緩地說:“看來你對他動了心了,你見不得他對自己老婆好。”

何雨晴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想到他陪老婆購物心裏就莫名的難受,最糟糕的是我竟然躲著他們,我該迎著他們走上去的,我比他老婆年輕,比他老婆氣質好,他老婆看到我,一定會自慚形穢的。”

何韻詩長歎一口氣,說:“何雨晴,你不可救藥了。”

何雨晴的聲音越發憂傷起來:“姐,我的前麵有一個懸崖,我想躲開它,可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推著我向懸崖邊上走,我不知道如何擺脫這股力量。”

何韻詩說:“它的名字叫欲望,它引你掉到深淵裏,它看著你撲騰,看著你被折磨得心身俱傷。”

何雨晴說:“它也許是真愛。”

何韻詩道:“真愛更傷人,如果不能成正果,如果不能長相廝守。它造成的傷需要長長的一生去治療。”

何雨晴突然問道:“姐,你被它傷害過嗎?”

何韻詩淒然一笑:“哪個女人沒有被傷害過?”

何雨晴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是姐夫麼?”

何韻詩道:“這個你就別問了。”

何雨晴想告訴何韻詩,《玉蘭花日記》的影響越來越大,很多人在對號入座。有一種說法似乎已成為大家共同的認識,那就是,書中的林帆是周偉民,瀟瀟是趙青竹,婉兒是何韻詩。何雨晴想問問何韻詩,他們三個人當年的情況是不是像書中所寫的,話到嘴邊,何雨晴到底沒有說。她不明白姐姐為什麼不去讀姐夫寫的書,真的是因為太忙了?還是有意這樣做,為的是讓姐夫寫起來不受任何拘束?

何雨晴想,姐姐也許一輩子沒有得到過姐夫的心。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太可憐了。有人說,要懲罰一個女人就把她嫁給作家。這話想來真是有道理,如果不是嫁給周偉民,憑姐姐的才華,完全可以成為名教授。每次看到姐姐,何雨晴都覺得她不像職業婦女,更像一個煙火氣十足的全職家庭主婦。家務勞動可以把一個靈性十足的女人徹底毀掉,把姐姐現在的照片和十年前比,完全就像兩個人,和二十年前比,就像兩個世界。而那個叫趙青竹的女人,出現在電視上還是那麼年輕!瞧她活得多得意啊!高踞在局長的寶座上,那麼多的男人向她俯首稱臣,滿耳充斥著諂媚之語,極目四望,皆是豔羨。

何韻詩問道:“雨晴,怎麼不說話了?”

何雨晴說:“姐,你平常看電視麼?”

何韻詩道:“我每天都忙得四腳朝天,哪有時間看那個?”

何雨晴道:“不看也好,看了你會受刺激的。”

何韻詩道:“誰會刺激我?”

何雨晴卻轉了話題道:“姐,以後也對自己好點,對別人好要留有餘地,因為對方習慣了你對他的好,就以為理所當然,不會去珍惜你。”

何韻詩笑道:“胡說什麼呢。沒事就睡覺吧。”

何雨晴聽到姐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就說:“姐,我掛了,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