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吳心湄選擇一了百了(1 / 2)

吳心湄除了應付工作,很少出門了,經常一個人在房間裏呆坐。周為民冷不丁看到她,發現這個年輕女人麵如死灰。

一次李月紅做好飯叫女兒,她又躺到床上去了,把她拖到飯桌前,半天也不動筷子。李月紅用目光跟女兒交流:絕食了?

吳心湄麵無表情,眼睛都懶得動一動。

李月紅把菜夾到女兒碗裏。看女兒不動,用目光問:難道要我喂你?

她真的作勢要喂。

吳心湄扭轉頭,不理媽媽。

周為民看到眼前景象,也沒了食欲。他胡亂吞幾口飯,進了書房。

李月紅壓低嗓門:“不好好過日子,你糟踐身子幹什麼?”在她看來,周為民已經算是寬宏大量的男人。女兒把一頂頂綠帽子送給他,他還能留在這個家,已經十分難得。

吳心湄冷笑:“我這就是個賤身子,毀了才好。”

李月紅道:“自個兒認為賤就賤,自個兒認為貴就貴。你不自重,別人就不會看重你。”

吳心湄又冷笑:“我生來就賤。”她把“這都是拜你所賜”咽了下去。吳心湄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對母親增加了一層怨。

李月紅聽出她話裏有話,離開飯桌,走進她的小臥室坐到床沿。

吳心湄知道自己的話刺傷了母親,不知怎的,卻沒有去勸。

她重新躺到床上,把自己不長的一生像放電影般過了一遍。又放長眼光看後半生,她打了個寒噤。法律上的丈夫心裏裝著別的女人,看她的眼光像看肮髒的妓女。她的子宮切除了,注定無兒無女,不會有來自親骨肉的慰藉。

她隻剩下垃圾時間了!

苟延殘喘有何意義?

她開始思考結束生命的方法。

這天她來到澤隱湖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覺得這裏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4月中旬,吳心湄跳了澤隱湖。打撈上來時,心跳已終止。

澤隱湖畔的柳樹開始紛紛揚揚地飄絮,地上團團簇簇,竟如下雪一般。周為民抱著吳心湄的屍體踩著柳絮艱難挪步。

近旁的油菜花開成一片灼灼的金黃。周為民想起吳心湄說她小時候窮得吃不飽飯,餓極了的她經常拿油菜的嫩莖充饑,‘剝去一層青皮,把裏麵嫩生生的莖放在嘴裏嚼,滿口清香。’他的眼淚流下來。

拐上大道,又是另一番風景。一樹樹櫻花盡情綻放,芬芳馥鬱,沁人心脾。櫻花雖開得爛漫,花瓣卻也開始凋零,一陣風過,眼前飛紅無數,下起一場花瓣雨,頃刻滿地繽紛,行人踩上去,香消玉殞,化泥成塵。周為民的眼淚斷線珠子般滾落。

吳心湄的生身父親趙英才參加了葬禮。他一直攙扶著李月紅。自從得知女兒噩耗,李月紅就神情呆滯、不發一言。趙英才此時最擔心李月紅尋短見。這個可憐的女人什麼都不剩下了!

一個月以後,何韻詩在國貿廣場附近的小巷裏看到過李月紅。她明顯的不修邊幅了,頭發蓬鬆,穿一條肥大的睡褲。可以想象出她就穿著那條陳舊的睡褲走在人群裏穿街過巷。一般來說一個大多數時間穿著睡褲的女人是沒有多少生活熱情的。

何韻詩不知道周為民把國貿廣場的房子贈給了李月紅,作為對這個孤人的彌補。她從趙世傑那裏知道吳心湄自殺的事。那天趙世傑登門,何韻詩開了門打趣道:“又想起我這發黴的人了。”

“什麼時候也沒忘記過。”趙世傑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愛意。

何韻詩麵色泛紅。自從趙世傑表白心跡後,兩個人說話就多了種說不出的意味。

何韻詩叫趙世傑去洗手。她幫他削蘋果。

趙世傑吃相斯文。用何韻詩的話說,是少爺相。

“吳心湄死了!十天前。”趙世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