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個子不高,從身形上來看,就像是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渾身上下卻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冰冷冰冷的,比王允文還嚇人,就像是十二月的寒風,一刮,能讓誰立馬結成冰。
他一身青灰的顏色,整張臉隱在黑暗之中,說不出的頹廢,就像是深秋枯黃的落葉。
整個房間的人,宮逸軒,夜飛溱,王允翔兄弟還有蘭若,沒有一個人不看著他的,周圍的空氣有些稀薄,他站在那裏,隱在寬大帽子下的眼睛卻直直的注視著床上的豆豆,像高山一樣的仇恨還有深海一般的憂傷。
紅色的帷幔被一層層的掀開,這血一般的顏色刺痛的了他的眼睛,還有那個人的微笑,他不想她醒來,不想,一點也不想,至少現在不願意,他的聖子大人需要有個人在夢中多陪陪他。
憑什麼她就可以醒過來?醒過來以後和另外一個男人過著幸福而又快樂的生活?
咬牙切齒,心,恨得不能再恨。
掀開帽子,陽光恰在這個時候照了進來,正午的,光線強烈,他回過頭,那張臉,既熟悉而又陌生。
說熟悉,是因為這張臉和綠劍的臉部輪廓一模一樣,陌生,那麼年輕的綠劍皮膚不會像老人一樣皺巴巴的,那麼年輕的他沒有濃密的可以遮擋住半邊臉的胡子。
“好久不見。”
他冷笑一聲,滿臉的胡子被生生扯了下來,順帶的還有那張皺巴巴的臉。
“綠劍。”
王允翔驚呼出聲,黯然的桃花眼就像是被雨水滋潤過的鮮花,一下子變得鮮活明亮起來,就像是春天時分盛開的花兒,一朵朵的,片片帶著希望。
綠劍的眸卻頃刻間愣了下來,冰冷,比剛才還要嚇人,就想是淬著毒的劍,帶著難以預測的鋒利和狠辣。
眾人愕然,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和泛童一樣活潑開朗的小男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深沉的嚇人。
想到聖子大人的吩咐,綠劍收起自己的幹屍臉,低下頭,理了理自己的心緒,抬頭,笑道:“本來早就到了,沒想到邊境防的那麼嚴實,乾陵,這一趟可真不容易。”
按照白千洛的吩咐,原本在一個月前就該抵達了,隻是沒想到木族和乾陵那長長的邊境比滿了防守的哨兵,那些人,綠劍冷笑,那些蠢蛋,其實他可以按時到達的,隻是他不想,他故意讓那些人捉到,拖延了兩個月。
雖然她不是聖子大人唯一的愛,聖子現在這個樣子,讓她吃點苦頭那是應該的。
就像是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王允翔的笑臉立馬就僵硬了,王允文的嘴角一抽,夜飛溱看著綠劍,瞪大的雙眼,想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異樣,可是沒有,可惜沒有,隻有綠劍近乎嘲弄的微笑。
夜飛溱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就像是在茫茫的大海遇上了風暴,即使掌舵的技術再好,可是沒用,仍然無法改變左右搖擺的船隻,就像現在的心,無論怎麼克製,也無法否認內心深處那份恨。
那個人,居然想讓他的明珠永遠不要醒來。
綠劍蹲在床榻旁邊,麵色紅潤,嘴角含笑,甜美異常,但是怎麼能和聖子大人身邊的那個絕世傾城的女人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