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3)

十七、

一個星期天,範誌強陪著劉雅麗按照所謂“他的朋友”提供的地址在一個樓群裏左轉右轉好不容易找到了顧萬勝摔下來的那座樓。他等在車上,劉雅麗自己下了車。她去問樓旁閑坐的一位老太太,知道不知道這座樓掉下過人?老太太不但知道而且說出來的日期也十分吻合。她又問是從哪家掉下來的,老太太認為可能是修房頂的工人;因為當時各家都在做飯,沒人看見,那人摔下以後半天才被發現……

親臨現場,想象著顧萬勝當時摔在冰冷的地上無人問津,而命運從此改變,從此家裏沒了男人,他自己也成了廢人,不論是為了誰,不論是為了別的人還是她劉雅麗,這種感受都是錐心刺骨的。可是他顧萬勝死在臨頭都沒有對她吐露過哪怕任何一點真相。他是你的丈夫,你是他的妻子,可是你卻是最後一個知道原委的人。顧萬勝,你好個鐵嘴鋼牙,好個死硬頑固啊!

回到車上,劉雅麗喃喃自語道,我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範誌強說,茫茫人海,怎麼找?出出進進那麼多女的……

劉雅麗突然問他,你怎麼知道是女的?

範誌強一愣,反問她,不是女的,還能是男的嗎?

你怎麼知道不是男的!

範誌強看看她的臉色,無奈而縱容地說,你又不講理了……他拉過劉雅麗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揉著,直到她轉過臉來,他才問她,生氣了?還能開車嗎?要不咱們“打的”?

劉雅麗點點頭,說,我能開。

他說,回去吧。

她說,我不想回家。

他說,那就去我家……

在星期日進範誌強的家要經過好多人的眼睛,鄰居們看他們的眼光連範誌強都有點挺不住了,可是劉雅麗竟然毫無察覺。她懵懵懂懂地穿過人群,懵懵懂懂地進了門,懵懵懂懂地坐在沙發裏。

範誌強說,你要不要躺一會兒?

她立刻警覺地說,幹嘛讓我躺?……一看你就沒安好心。

範誌強說,人家顧萬勝都那樣了,你還為他守節呢?憑什麼呀?

那也不和你!

真的不和我?

就不和你!

真的?

就不……

範誌強沏了兩杯熱茶過來,放下盤子,又彎腰把其中的一杯雙手端給她。他的臉離她很近,身上散發著男人的複雜的雄性的氣味。她抬頭看他,他卻隻注意著手裏茶杯中的水,當他猛地發現了她的目光時,心一慌,杯子裏的水已經潑了出來,直接灑在劉雅麗的褲子上。兩人立刻手忙腳亂,等到範誌強放下杯子找來毛巾,一把放在她的腿上之時,還沒等他動手,劉雅麗已經把頭靠在了他的身上。

至此,劉雅麗的防線已然全線崩潰。

範誌強有些猝不及防。雖然這天上午的事情是預先約定的,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天就真的能得手。以往,開頭幾次和劉雅麗單獨會麵,他都是野心勃勃的,每一次都以為能有實質性的進展,可是每一次都被銅牆鐵壁擋回來。此後他便不再做妄想。他隻好等待水到渠成。恰恰今天又是個星期天,外邊人多眼雜的,他根本沒準備帶她來;以為頂多在外邊吃頓飯,就各自回家了事。剛才,即便在來的路上他有過一閃念,就算有備而來,也並沒有做好馬上動手的心理準備。誰料想她就在今天突然開竅了。

他坐在她身邊,懷裏摟著嬌喘不已的她。

範誌強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是應該明著說咱們這個吧那個吧,還是意會?是應該漸進呢,還是突然發動?是就地正法在沙發上就弄個天翻地覆亂七八糟呢,還是應該正正經經地上床去?是應該抱著她去床上呢,還是讓她自己走?是應該你給她脫衣服呢,還是等她自己脫?是應該你先脫呢,還是她先脫?是應該用安全套呢,還是不用?是應該先找出安全套來呢,還是臨時再說?是應該讓她聽你的呢,還是索性聽她的?是應該大馬趴呢,還是別的……

想了半天,最終他發現,他好像缺少的偏偏是激情。當然沒有激情也可以裝作有,而且必須裝作有;否則劉雅麗真可能一去不回頭。她絕對做得出來。

範誌強緊緊地摟著劉雅麗,苦苦地思索著。終於,他有了一個好主意。他要讓她繼續主動。他隻要順從地跟著走,就萬無一失。

劉雅麗歪在範誌強懷裏歪得有些累了,就輕輕動了動,換了個姿勢。令她有些失望的是,盡管範誌強雙臂有力,身體粗壯,動作粗魯,呼吸沉重,但是她企圖在別的男人懷裏做些什麼以報複顧萬勝的心理並沒有得到滿足。她在這個曾經對她死纏活磨的家夥懷裏,根本感覺不到能使她激動起來的力量。

劉雅麗重新坐起來,推開範誌強的手,整整衣服,說,我該回去了,孩子還在家哪。

範誌強就象被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忙問,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沒意思。

她要是真走,範誌強剛剛想的一切就等於白想了。他立刻振作精神,說,不,不是沒意思,是我膽子小!是我沒經驗!你說,你說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