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之後,醫生告訴我,他是左肩肩膀脫臼。
我訝然看著他,緊緊是從醫生的話裏,我也能聽出來有多嚴重。
但從我看見他,他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
心裏升起濃烈的愧疚感。
“到底是做了什麼?竟然受這麼嚴重的傷,還拖著不來醫院!”
醫生責怪道。
我在旁邊垂著頭不敢說話。
肖明睿卻隻是朝醫生笑笑,“是我纏著她,要她給我處理傷口的。”
他笑起來的樣子像個小孩,醫生又是個值班的女醫生。
也許是出於母性,女性天生對可愛的孩子沒什麼抵抗力。
醫生隻是多囑咐了幾句,就放什麼走了。
臨走前,她還特地囑咐我,千萬要好生照顧我的男朋友。
我腳步僵了僵,想要反駁,卻感受到了身邊傳來的似笑非笑的目光。
仰頭朝他笑了笑,“好,我會的。”
肖明睿心情大好,用右手牽著我往外走。
他手心溫熱,而我手心有些涼。
“還在想?”
走出醫院之後,肖明睿問我。
我有些猶豫,不知道怎麼作答。
肖明睿見我沒說話,也沒有追問。
他一路牽著我坐上車。
兩個人坐在車上,誰都沒有說話。
氣氛僵了許久。
冷得我有些發顫。
還是肖明睿重新從座椅背後拿來他的外套,搭在了我的身上。
外套外麵雖然浸了些水,內襯還是溫溫熱熱的。
是他的體溫。
我扭頭的時候看見他纏著繃帶的手,突然有些不忍。
那一瞬間,我幾乎快放棄自己之前的念頭。
“送我回家吧。”大約又過了幾分鍾,我才道。
肖明睿點頭,卻沒有打算開車。
我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
“我們走回去吧。”
肖明睿某光亮了亮。
他或許一直在等我說這句話。
我拒絕了他來幫忙的舉動,自己鬆了安全帶,然後打開車門。
他都因為我而受傷了,我一個什麼事都沒有的人,為什麼要享受這些優待?
他撥了個電話,讓人來醫院將車開回去。
掛斷電話之後,他牽住了我的手。
衣服還在我身上,不過是穿在了我身上。
肖明睿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還解開了兩顆扣子。
我抬起頭,隱約可以看見他精致的鎖骨和白皙的皮膚。
他的手竟然還是溫熱的。
我們都沒有再提剛才的事,好像我們剛才的對話從來沒有出現過。
因為是晚上,路上沒什麼人。
麵對難得的安靜,我也隻好放縱一下我自己,好好享受一下現在的時光。
肖明睿也恢複了原來的死皮賴臉,不再是那個淩厲到讓我既畏懼又陌生的人。
“阿黎,你看,我們的倒影。”
他指著河裏的我們的倒影,非纏著我要和我一起比心。
“看那棟房子的燈,像不像一顆心?”
我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哪裏是心,明明隻是個畸形的四邊形。
“這裏燈光好,我們來自拍。”
肖明睿拿出手機,按掉幾個陌生電話,興致很好地拉著我拍照。
我被他這宛如精神分裂一樣的性子給震驚到了。
他一定修了一項別人學也學不來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