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漸落近黃昏,門外忽傳劇烈叩門聲,未待人應及所為時,便瞧朱紅大門被巨力撞開,錚錚鎧甲齊齊而來,兵戎相見。
為首為官,一衫深藍衣襟,繡有何未瞧,時情便是在他那聲‘搜’之令下,悄然行出了殿間,長裙落地,一身似若無骨倚靠在門畔,眸色幽邃瞧院間士兵聞令散開,向殿間而去。
“姑娘……”後玄不知覺間落於時情一旁,瞧她麵色平靜,寬大袖袍裹著細腕,似晶瑩玉石,五指鮮潤,不是摩擦指尖的蔻色光澤。
“不知鹹陽落了何珍貴,令諸位這般大刀闊斧?”時情聞言落指,唇間緩慢染上一絲笑,細言淺道,慢慢溢出口間。
“白琅國,幕歌公主?”為官眸頓,瞧殿前六階之上站立的那折淺裙花色的女子,不由猜之道。
“你覺得呢?”
“多有煩擾,還望幕歌公主隨臣等歸刑部,查明一樁案件。”官者微俯身,麵色間未有任何恭敬之色,語調更甚平平,字正腔圓道。
“何等案件,與我一介深閨間的人怎就扯上了關係,況……這位不知名的大人,你擅闖宮邸深處,可當罪?”時情笑意未減,反而更深,瞧那一派公事公為之態的官者,眉梢更是鬆弛泛軟,好若翹起的菱角也消,隻餘眉色平平。
“幕歌公主,您入齊麓未久,不知齊麓國規自是無礙,臣知便可。”為官者似無畏,言辭間未現任何退縮,似今日不拿下她這個‘幕歌公主’便不做罷休。
“哦?既然如此,那便走一遭,還望稍候,容本宮換折衣裳。”時情就此未言,瞧著院間笑了許久,這才輕勾唇角而一言落道,話盡也未待人回,便轉身歸至殿中。
殿中為桌,滿滿鋪著一疊疊的紙,墨汁味還在,肆意在整間殿中,濃鬱稠膩,後玄於後,瞧此景甚為驚訝,眸光不經意間落至桌間紙上,瞧那般字跡圖樣,不由驚口道:“姑娘,您要離開?”
“嗯,也許入刑部便是一個很好的出口。”時情點頭,褪卻那折衣衫,換之深色,發雖為鬢,卻未至任何簪飾,就那般一席素色,收了諸般紙張而落火燭下淹沒,便抬步門外。
“姑娘……”
“嗯?”手臂輕抬,剛落門上,還未掀開便聞後玄啟聲喚道,時情未回眸,隻發惑道。
那折衣衫似靜,恍若一時僵住,素色布錦隻點綴邊緣,瞧著就恍若一片白,蒼白麵容間,隻餘那盞眸,清透。
瞧之許久,忽言道:“還請姑娘帶至後玄,後玄想探清身份及記憶,若一味沉溺此,也許終隻是孤魂一介,不會有所出路……我不想一味食人駭人,漫無止盡……”
時情未一時落言,隻輕放臂膀轉身瞧至後玄,昏黃光暗落下,似度上一層瑩黃,將其衣衫都渲染了它色,床邸一畔的花仍鑲於櫃間,這宮邸深處,嬪妃殿宇,藏有一樁不為人知的墓,這事由太過出奇,也許別有深意,若帶其離開,怕是……
思及搖搖頭,望至後玄道:“後玄,隨我,才是前路未知,並未如你所思那般,會有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