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不是別人,正是妓院裏的那幫打手。
“打虎英雄,闊別多日,別來無恙啊?快跟我們回去吧。”祥叔輕蔑笑道。
方洋瞧見旁邊立著七八個彪悍的打手,知道自己今日難逃魔爪,隻是眼下他最關心的還是丁家父女的去向,忙道:“祥叔,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但是你要放了丁家父女,他們不過是普通獵戶,你沒必要為難他們。”
祥叔有些詫異:“什麼父女?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有什麼事你衝我來,為難他們幹什麼?”方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心裏罵道,一定是你這老王八蛋把人抓起來了,媽的,等老子查到了,一定要你好看。
“真不知道你小子在說什麼?有什麼話你回去跟蓉姨說去,帶走。”
很快,方洋被帶回青樓,蓉姨習慣性地抽了一口大煙,銷魂的吐了口煙霧,緊繃著臉道:“喲,你小子如今長能耐了哈,當初要不是蓉姨我收留你,單憑你那天穿的那身奇裝異服,我就可以把你當成番邦探子給抓起來,你小子股子裏沒想著報恩,還想逃跑,連我養的狗都敢斬殺,祥叔,給我清算一下,從修補屋頂到賠償狗命,這小子還差我們多少錢?”
祥叔答道:“一共是一百兩。”
靠你大爺,一百兩?你還不如幹脆去搶銀行?方洋雖然文化不高,但對錢相當敏感,要知道,一百兩的銀子要是折合成人民幣,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他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樓下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蓉姨吩咐祥叔去打聽是怎麼回事,不一會兒祥叔來報,說是樓下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鄉巴佬,嚷著要找自己家的公子,蓉姨令祥叔將那人帶到樓上。
來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可能是因為從小營養不良的緣故,少年身材比較矮小,麵黃肌瘦,身上的衣服還打著補丁,少年的眼珠咕嚕一轉,很快將目光鎖定在方洋身上,頓時喜出望外,熱淚盈眶的道:“公子,原來您真的在這兒,太好了。”
此話一出,不當是蓉姨、祥叔愣住了,方洋更是始料未及,暗忖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總共才五天,大部分時間都在青樓做雜役,壓根就沒跟外人接觸過,今日怎麼平白無故的做了人家的公子?
少年見他神態遲疑,儼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驚道:“公子,你,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的書童方安啊。”
“公子,你沒事就好了,快些跟我回客棧吧,貢院這兩天就要放榜了,老夫人說了,不管這次你能不能中舉,都要趕回去盡快和秀娥姐完婚。”說著就要上前去拉方洋的手,卻被兩個彪悍的打手擋了回去。
蓉姨淡淡的掃了方安一眼,冷冷道:“你這小子好沒規矩,你當這是什麼地方,竟敢跑到這裏無理取鬧……,嗯,既然他是你們家公子,那正好,回去拿一百兩過來,我就放了你家公子,要不然就立馬給我滾出去。”
“什麼?一百兩?”方安眼睛都直了,不過他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主人難堪,轉而大方甩著袖子道:“不就是區區一百兩嗎,這有何難?待我和我家公子回府後,再到老夫人那裏要來給你便是,我們方家在平安府好歹也是大戶人家,豈會少你那點錢?”
方家?平安府?方洋聽他這麼一說,忽然聯想到了那位遇害的書生,悄悄拿出書生留下的那塊金牌,上麵寫著‘大楚國平安府懷安縣貢生方洋’。
蓉姨瞟了一眼那塊牌子,似笑非笑道:“喲,還真看不出來,你小子還真是這一期進京趕考的秀才。”
方洋正要解釋這一切,卻被方安搶了先:“那是當然,實話告訴你吧,我家公子寒窗苦讀十餘載,沒有學富五車,少說也有個四車半,此番會考,頭名狀元非我家公子莫屬,你們識相點,還是快些放了我們,否則到時候狀元老爺怪罪下來,你們吃罪得起嗎?”
方安年紀雖小,說起話來比大人還要老練,隻是他並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經遇害,眼前的‘主子’卻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你叫方安是吧,其實我……”方洋打算將實情告知於他,豈料方安突然哇哇的哭了起來,“公子,您這是怎麼了?咱們分開才幾天,瞧您不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頭發也短了,現在竟連小安也不認識了,嗚嗚……”
聽到方安的話後,蓉姨更加確信方洋就是進京趕考的書生,不禁陷入了沉思,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但凡有功名的人,無論是書生秀才還是舉人進士,走到哪裏都會受到別人尊重,當今陛下年少有為,對每年的科舉考試更是重視有加,為了大力提倡人才選拔,皇帝特別製定律法,所有進京趕考的書生,關卡不得阻攔,一經發現有人故意對書生發難,輕者抄家發配,重者砍頭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