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方哥是性情中人,咱們這樣做豈不是陷他於不仁不義?”
老太後哈哈大笑:“喲,你倒是挺會替你的方哥著想的嘛,還沒嫁出去呢,就知道胳膊肘兒往外拐了?”
“哪有?靈兒隻是不想強人所難。”被母親說中心思,江靈頓時俏臉微紅,小鳥依人的偎在母親懷裏,再三央求母親千萬不能亂來。
老太後莞爾一笑,輕輕用手撫摸著她那烏黑秀麗的發絲,“嗬嗬,瞧把你緊張的,母後豈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隻是想那方洋生得儀表堂堂,前不久還聽說他以一人之力打死一隻猛虎,此等青年才俊就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停頓片刻,方才歎道:“唉,罷了罷了,此事暫且擱置一旁,待日後覓到好的,母後和你皇兄說一聲……,咦,哀家好像聽說翰林院還有兩個新來的舉子,一個叫秦武漢,一個劉雲生,此二人雖不及方洋,但也算是滿腹才學,過些時日哀家將他們召來,給你挑個合適的,怎麼樣?”
江靈心裏隻有方洋,連忙否決道:“靈兒想多陪母後幾年再考慮婚嫁,就算那個時候人老珠黃嫁不出去了,靈兒願與母後一樣一輩子守在青燈下。”
“你這傻丫頭淨在胡說,你是母後的掌上明珠,就算你願意,母後還不舍得呢。”說到此處,老太後忽然揭開話題道:“對了,上個月你和采荷一直在找丁香下落,可曾發現了什麼?”
“我……”江靈話到嘴邊,想想還是咽了回去,方洋臨走時曾一再交待,這件案子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對任何人透露半字,就連江靈最貼心的宮女和采荷都不能知道,當下搖搖頭道:“沒有,也不知怎的,丁香那丫頭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老太後輕舒一口氣,淡淡道:“是啊,哀家也想早點找到那丫頭,那丫頭服侍哀家這麼多年,也算是哀家身邊最貼心伶俐的丫頭了,她這麼一走,哀家一下子還真不習慣哪。”
江靈注意到她臉上失望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偽裝出來的,心中不禁納悶,母後這麼疼愛丁香,丁香的失蹤會與她有關?是母後刻意掩飾還是我太多心了,正想著,老太監郭懷從外麵走了進來,說是皇帝想請太後和公主一起去用午膳。
江靈想到皇帝哥哥的那番狠心的話就來氣,便推辭自己身體不舒服,不想出去出動,老太後自然能瞧出一些端倪,後來還是從郭懷那裏聽到白天發生的事。
午膳的時候,江昊帶著皇後和幾個貴妃占了大半張圓桌,老太後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不說話也不動筷,這讓江昊好生奇怪,問道:“母後為何今日悶悶不樂?”
老太後絲毫不給他留情麵,一拍桌子道:“這頓飯還是留著你跟你的後宮寵妃們吃吧,哀家難以下咽。”
“母後這話從何說起?”江昊不解道,皇後和其它妃子見太後麵帶怒色,一個個嚇得低著頭。
老太後反問道:“你還好意思反過來問哀家,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江昊被她這麼當頭一喝,頓時一頭霧水,老太後不等他回答,接著道:“在外人眼裏,你是至高無上的皇帝,可你還是哀家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靈兒同時哀家所生,是你的親生妹妹,你不向著人妹妹倒也罷了,還要幫著那狐狸精,你還有點兄長的樣子嗎?你可不要忘了,當初是誰幫你扶上這個位置的?”
時間回到十年前,江昊那時還隻是一個小王爺,上麵有兩個哥哥,論才能他根本不及兩位兄長,按照大楚國的祖訓,他是沒資格即位做皇帝的,可是其母慧妃賈氏,也就是現在的皇太後,為了讓兒子能坐上帝位,不惜疏通各種關係,先是慫恿先帝派太子出征,賈氏先在軍中安插自己心腹,在出征的半路上士兵突然嘩變,太子死於亂軍之中,後又誣陷太子之死全係二皇子江原所為,先帝不問青紅皂白怒斬二皇子於午門,不久先帝駕崩,江昊便自然而然的坐上了龍位。
這些塵封已久的陳年往事,賈後本不想去提,隻是看到她一手扶持的皇帝越來越冷漠無情,她不得不狠狠給他敲個警鍾,告誡他在這大楚國之內,他不是唯一的合法皇位繼承人。
事實上,江昊繼位後在宰相劉清遠和一幫忠臣老將的輔助下,也曾做了一係列利國利民的事情,但其為人優柔寡斷,剛愎自用,他在朝中的威信甚至都不及手段精明的賈後,因此在賈後麵前,他不敢多說一個不字,賈後說的話,他向來都惟命是從,自從陳妃被選進宮後,他漸漸疏遠了自己的母親,乃至對待妹妹的婚事也從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