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扣:“平時沒有。一年隻有三天。再過十來天,就到日子了。”
照源也想去見識一下這種奇特的現象:
“去啊,怎麼不去?如果不遇這場大火,我們留下來,豈不一馬跑過了。”
十天後,房子也完工了。
籽粒十分的感激照源三人出手相幫,要不然,不知什麼時候才能修好呢。
這天,籽粒、粒扣、粒寬、粒段四父子帶上必須物品,陪伴照源三人,到嗩呐箐去。
走了一天,天黑時才到嗩呐箐邊。
大家七腳八手,搭好了簡易的棚子。找了一些幹柴,燒起來。一來嚇唬野獸,二來取暖。
大夥圍著火塘,聽籽粒講嗩呐箐的由來。
聽老輩子講,這裏原本不叫嗩呐箐。
這裏原先有一個寨子,以吹嗩呐為生。
四鄉八寨的紅白喜事,大事小情,都要用嗩呐湊熱鬧。因此,吹嗩呐成了謀生的好手藝。
寨子裏,有一位聲望很高的老人,嗩呐吹得是頂瓜瓜,沒有人能吹過他。
在吹喜慶曲調的同時,這位老人特意作了一首鼓舞人們鬥誌的嗩呐曲。
全寨子吹嗩呐的人,都會吹這個曲調。
但凡開杆打核桃,開荒,下種,大夥都要齊奏這首曲調。
那氣勢真能令人熱血沸騰。
這位老人,喜歡到寨子上麵的高坎上吹這首他十分喜愛的曲調。
時間一長,人們一聽到老人的吹奏,就跟著也吹奏起來。
這樣,一時間,全寨子好象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那一年,竄進寨子一股人馬。看上去好象是打仗的兵士,在寨子中駐紮下來了。
他們的頭領,要家家都拿出糧食來。凡是能吃的,統統交出來。
有的不交,有的實在沒有,頭領不管不顧,不交的就當場砍了腦袋。
最令人氣憤的是,頭領不但霸占寨子中標致的女人。
還縱容兵士們強暴婦女,連女娃娃也不放過。
人們憤怒了。
這天傍晚,人們聽到高坎上傳來老人那首激昂的嗩呐曲調。
全寨子的嗩呐都一起吹奏起來。如千軍萬馬一般,讓人振奮。
也就在同時,壓抑不住的怒火,終於爆發了。\t
全寨子的人們,操起刀斧箭弩以及合適的農具,向兵士們扭打在一起。
經過一天一夜的拚死搏殺,最終全寨子的人都被兵士殺光了。
寨子也被燒光了。
這裏就再也沒人居住了。
再後來,有人聽到這裏有喊殺聲,哭叫聲。
再後來,聽不到喊殺聲和哭叫聲了,卻能聽到嗩呐聲。
再後來,人們就把這裏叫做嗩呐箐了。
籽粒的故事講完了,別人都睡著了。照源卻被這個故事感動著,怎麼也不能入睡。
照源想:
原本平和溫馨的寨子,因為有外來的入侵,被生生毀滅了。
美好與邪惡,光明與黑暗,都過去了。
隻留下這一條被蒼天大樹遮掩的箐。
箐溝裏流動的溪水,潺潺不息,如訴如泣,似乎在複述遠去的那淒慘的故事。
天漸漸亮了。
大夥到小溪邊洗了臉,烘熱了包穀粑粑,分著吃了。
太陽升起的時候,深深的箐裏,果然傳出嗩呐聲。
先是斷斷續續,音量時高時低。
漸漸地,響起如滾雷一般的吼聲,吼聲慢慢平息後,嗩呐聲固執地響起來。
籽粒:“就是這個曲調,我從小時候,跟隨爹爹到這裏來,聽的就是這首曲調。”
石門仙翁教授的音律功法,照源已經能熟練掌握。
照源對溝路說:“大哥,這嗩呐曲調,真的不同尋常。
你我都牢牢記在心中,回去後,我們把曲譜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