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宮裏,寧裳麻木的嚼著飯菜,身邊的宮人大氣不敢吭一聲,總覺得自家的主子不似從前那般溫婉了,好似從早起皇上走後就如此了,前些日子還會笑顏相對,如今連嘴角都不願牽動了。
寧裳抬起如玉眸,望向殿外的驕陽,放下碗筷走到院子裏,慢慢閉上眼睛,愜意的呼吸著攜有涼意的空氣,臉上苦澀萬分。昨晚,寧裳的靈魂徹底的沉睡了,如今這個身體,已經真正屬於自己,她對北冥羽的報複正式開始,當初自己所受的所有恥辱,她要一點一點的回給他。
轉首望向已凋零的白玉蘭,微微輕笑到,“雪兒,你的仇,姐姐為你報,如果可以,帶著姐姐的理想永遠離開這牢籠吧!”
“你明知她不會!又何必說出那般話語!”陽光下,男子一身白衣,銀發如雪鍛披於肩上,翩然若仙的氣息縈繞於身,好不風華絕代的妖精,豈是這世間的男兒可攀比的!
寧裳輕輕一笑,引他走入花園,停在正直盛開的木槿下,滿樹的花朵,嬌豔奪目,伸手摘下一朵插在發間發間,溫婉回身,詢問道:“好看嗎?”
那人輕輕點點念頭,“很適合你!堅韌、永恒,美麗,溫柔的堅持!”
她不禁掩口輕笑調侃道:“你們妖精都是這般直接的嗎?不好!”
透微微一愣,道:“我倒覺得比起人類的拐彎抹角,要來的得實在些,女人最是討厭那般不實際的話語!”
“女人?雪兒?嗬嗬嗬……我們家雪兒不過十五歲!雖說身體變了,可還是喜歡調皮、玩鬧,耍賴,我記得她十歲那年,為了去看花燈,跟墨哥哥鬧了好久!”精致的容顏,清雅的笑著,回憶裏,眸子是包容、是寵溺,那時候小小的人兒應是那純真無憂的吧!
“你應知道,她的靈魂早已改變!”透仔細的捉住她每一個表情。
寧裳蒼涼的望向天空,眼角被什麼濕潤,“那又如何?我隻記得,那個雪地裏嬌笑著撲進我懷裏撒嬌的小丫頭,那個總是在我最孤獨的時候,無聲的陪我坐在簷下仰望星空的小丫頭,那個痛哭著看我被眾人淩辱卻無能為力的傻丫頭……抱著已殘破的身體,一聲聲喚我季雨姐姐的傻丫頭……我會永遠保護她,那怕灰飛煙滅,那怕不得重生,我都會永遠保護著……”秋風伴著花香吹起她發間的絲帶,透靜靜的望著這個如月的女子,纖細的靈魂,竟是如此的堅韌……
血紅的眸望向冷宮的方向,長歎一聲,“她可能會殺了你,你也不怕?”
慢慢低下頭,聲音極是溫和,“那是我阻礙到了她,可我不希望有那一天,我想要她像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一般快樂、幸福,所以她的仇,我來報!”
透薄唇輕抿,一抹微笑劃過,“絕對不可能,你可看到她受盡萬般欺辱,狼狽不堪的模樣?那傷痛、那恥辱,如不討回,怕她是永遠都不會罷休!”
寧裳豁然抬起頭,脫口而出,“北冥羽對她做了什麼?”
緩緩把頭轉向別處,避開她的問題說道:“我來此,隻是想要告訴你,日後莫再妄想把她送出宮了,若再執意,她真的會殺了你!”
“我明白了!”如玉的眸子神色微暗,低沉一句。
“告辭!”
木槿花下,女子一身宮裝,仰望天際,眼角的淚水始終未止,眼裏的哀怨,使得那片花海都在默默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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