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遠去的人她淚已幹了,隻剩下一顆等待平息的心,抬起手擦掉眼淚,微微一笑,墨哥哥,這是雪兒最後一次允許你的羈絆,最後一次放縱情緒的控製,最後一次對你微笑,若有緣再相見,你我形同陌路,決不會再為你心軟半分。魅人血姬,本就因恨而生!睜開嗜血的眼眸,冰冷、決絕。
毫無留戀的轉身,從此,她再不牽掛,再不軟弱。天邊的朝陽映上纖細的背影,雲霧中,誰看到了那女子轉身之際一抹蒼涼的笑凝結在嘴角,眼中的明亮是多麼的不真實。
她的身後,那身雪白翩然落地,溫柔的目送著她消失在薄薄的迷霧裏,風中華發四起,吹散的不是銀發,是一顆幾世滄桑卻依然守候的心。
竹筏上空白的少年,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個畫麵,是那薄霧裏河旁獨自憂傷的女子,朦朧中的紅衣,隨風飄散的黑發,還有那不知因誰而起的淒涼,她一定是一個既美麗又善良的姑娘!
竹筏輕輕搖晃,一雙晶瑩修長的手停在他的頸間,“你不應該再活著的,你存在一天,她就永遠的掛念一天,她不該有牽絆的!”
尖尖的指甲劃過動脈,鮮豔的血緩緩流出,染濕了錦衣,染紅了河水,留下一道紅紅的水痕,慢慢於清水融合消失不見。
營帳裏一身龍袍的帝王,目光中盡是溫軟,唇邊含笑的凝望著無聲用膳的女子,“雪兒真美!有時候,朕都好生奇怪,竟如此的幸運擁有你!”
血姬一愣,咽下口中的飯菜,抬眼望著此刻沒有一絲君王之氣的男子,“皇上還是懷疑血姬的身份,既如此,回宮後血姬還是住入冷宮的好,以免聖上寢食難安!”
那帝王無礙的一笑對著帳外喊道:“把人抬進來!”
皺眉望向帳外,她看著幾名士兵抬著一隻擔架走進營帳,掀開白布,那俊朗的少年閉眼躺在上麵,頸間一條長長的口子,黑色的錦衣被血浸濕。腦中一片空白,胸腔中的翻騰令她幹嘔至極。斜身吐出剛剛吃進去的所有的飯菜,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湧,她恨不能將內髒都吐出,如雪的臉頰紅到發紫,直到她吐到隻剩下劇烈的咳嗽和怎麼也止不住的淚水,漸漸平息。
那身著龍袍的帝王始終緊緊地盯著,直到嘔吐停止,直到眼淚流幹,直到她筋疲力盡,渾身無力的癱倒在他的懷裏,那顆多疑的心可安下?
起身抱著柔軟的身軀走向床榻,輕輕放下,溫柔的擦掉她額間的汗珠,“我明白了!雪兒好好休息!我中午再來看你!”。又轉身對候在一旁的太醫說道:“雪妃受了驚,你們好生照看!”
又輕輕貼近耳際,“雪兒委屈了,我今生決不再疑你!”。
眼角劃出淚珠,點頭對他一笑,“我信你!”。
在她額間輕輕一吻轉身離開,帶走的還有那已冰冷的少年,留下的是被仇恨徹底埋滅的心。
黑暗中,一隻溫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緩緩將她攬入懷中,一下一下的拍著她顫抖不已的脊梁。
“為什麼?為什麼他連一個純白的少年都容不下,為什麼……透,為什麼連一個純白的少年都容不下?”
背上的手輕輕一顫,繼續輕輕拍起,“乖!好好的睡一覺吧!你的狐狸就在你身邊,醒來以後一切都會好的!睡吧!”
她永遠無法抵抗這猶如催眠的嗓音,僵硬的身體慢慢舒展,意識漸漸模糊,朦朧中,她好像聽到誰在耳邊一句疼惜的叮嚀:“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如此傷心,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