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拳頭重重打在安利臉上的時候,我其實無比難過。
我想到曾經我也是這樣一拳打醒了他,可是這一次,我並沒有打醒他。
他的嘴角滲出血來,然後對我笑著。
“這一次,就算是我們兩清了吧。”他看著我擦了擦嘴角的血。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真的要變成那樣的人嗎?”我看著安利,哭的一切都太難以讓人相信了。
“我怎麼做了,這麼做,這麼做又怎麼了,他能讓我過得好,能讓我擁有一切!”安利惡狠狠的看著我。
“你明明知道這樣有多讓人厭惡的。”我看著安利想要盡力勸阻他。
“厭惡怎麼了,能夠擁有錢才能活下去。”安利笑著,如同暗夜裏腐爛的花。
“你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看著安利已經不知道要怎樣去麵對他。
“我怎樣了?這樣怎麼了?為什麼你可以過得那麼好,而我不能?”安利看著我扭曲著表情。
“你為什麼要這麼想,你一點都不差什麼不是嗎?”我盡力想要說服他。
“那是你覺得,從以前開始,我就隻是你的影子而已,隻是你的替補,從現在開始,我要拿走你的一切。”安利拉著我的衣領狠狠的說著。
“對了,下次見麵你一定會對我恨之入骨,勸你早一點忘了之前那個像白癡一樣的我吧。”安利微微一笑鬆開了我。
“送客!”安利大聲喊到。
秘書走了進來。
“你一定會後悔的。”我絕望的看著安利。
他隻是笑了笑,又繼續搖晃著他的紅酒杯。
我走出了他的公司,轉過身看著他所在的樓層。
我很想在這裏嚎啕大哭一場,不是懦弱,不是可笑。
而是對一種失去的傷心。
很多年很多年累積起來的城堡,一下子就坍塌了。
沒有一點預兆,就這樣一下子,坍塌得什麼都不剩下。
好像我們曾經的幻想,就變成了可笑的童話和無知的預言。
我曾經狂妄的嘲笑過這個世界,也曾經嘲笑過那些不堅定的人。
我說,是他們太不堅定,看不清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東西。
可現在這樣的諷刺,竟然讓我自己變得那麼可笑。
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長大,一起老去,一起死亡。
為什麼我們也漸漸變成那樣教科書一樣的人?
我們不是最討厭那樣的嗎?
我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公司。
我想我之前從來都沒有是那樣的失落過。
就像你丟了一個心愛依舊的玩具,然後再也找不回來了。
“白總,你怎麼了?”許念念看著我有些疑惑。
“沒事。”我搖搖頭走回了辦公室。
我和你都變成了那個樣子。
如果真的有一天,那樣如影隨形的我們變成了爭鋒相對的敵人。
我沒有想過,也沒有思考過這樣的故事。
好像,莫名其妙的開始,卻不知道怎麼往下發展。
我真想把桌子上的這些文件全部都推了,讓它們重重的掉下去,然後銷毀。
我們確實過著所有人都認為的光鮮日子,但其實卻比所有人都來得陰暗。
你以為全世界都羨慕這樣的生活,可總有人是不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