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是在一片喧鬧中清醒的,他聽到了門外的爭吵聲和哭泣聲,慢慢的坐起來,如果是平時的他,鐵定會因為這種不華麗的聲音而皺眉或者發怒,但是他沒有。
他看著自己的手,無法想象自己是活著的。不華麗的咬了下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流了血,他感覺到疼痛和那腥甜的血液,才明白原來自己真的還活著。
還以為已經死了……他明明是被一種無形的怪物給咬住了身軀,他雖然看不到那怪物的身體,但是卻聽到了對方頻臨死亡的淒苦和慟哭,那不隻是一個人的哭聲,是非常多的無數人的哭聲。
他以為自己是當場死去的,但是他卻撿回了一條命。但是不可思議的,他想到了更多。想到了赤司天一,這個雖然以戲弄自己為樂但是也是他承認的損友的人,他自然沒有忘記對方是能夠見到虛的人,而且很多次都通過別人的耳中聽到他入院的消息,聽他自己說是被攻擊了,但是他卻沒有受傷……
原來天一他過著的是這樣的生活麼?被那種怪物襲擊,卻沒有人能夠懂。他感到心疼,非常的疼。印象裏那個初見時笑容燦爛的男孩好還清晰的能夠想起來,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對方是女孩,傻傻的偷剪了媽媽精心養護的玫瑰,湊成了一朵學著電視上的大人向對方求婚,然後玫瑰花被惡劣的踩壞,對方說出自己是男生的時候他還不信,孽緣就是在初戀瞬間告誡而玻璃心摔得粉碎的時候結下的。
突然好想見他啊……他摘下了針管,慢吞吞的走到衣櫃找出自己的衣服,手腳還有些僵硬,換衣服的時候還不小心腰部撞到桌角,但是他想要快點見到赤司天一。在鏡子中看到自己完美的外形的時候,心裏想著如何找到合理的借口去見對方才不會被嘲笑。
是說都過去那麼久了,也該消氣了吧,不過是被當成女孩又被求婚呢而已……好吧,性格超級男前的赤司天一沒有和他斷絕來往已經是算好的了。
門剛要打開的時候,被外麵的人先打開了,他剛想要說是誰這麼不華麗,拳頭已經是打在了他的臉上。他坐倒在地上,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回擊是因為他看清楚了這個人。
紅發,紅金異色瞳,還有那張熟悉的俊臉,是赤司征十郎,他敬畏的兄長般的存在。但是他在哭,雙眼通紅而拳頭緊握,眼淚不停的從眼窩裏掉出來,似乎是經曆了極為沉重的打擊和無法承受的痛苦,他在打完人之後,這個印象裏無所不能的人,捂著臉大聲的哭泣著,就像是受傷的嬰兒一樣,隻顧著用眼淚和哭聲發泄,還有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跡部的父母跑進來,沒有第一時間為自己討回公道,而是都一臉震驚卻又滿是傷感的緊緊的抱住了自己,沉穩的父親還有雍容華貴的母親都在不華麗的哭著,而赤司父從外麵走進來,抱著自己還在不停哭的長子,他也在壓抑的哭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跡部幹澀的喉嚨,說道。他的聲音很輕,但是聽到他的話的父母,抱著他的手更緊了。
“小天……天一……”赤司在自己父親的懷裏,不停的叨念著自己弟弟的名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死的人非得是小天不可……”他嚎哭著,不停的控訴著,也不知道是向誰控訴。
作為赤司天一的家人,他們自然有收看錄像的資格,甚至被詢問為什麼他會跟黃金王待在一起。當然同時看到錄像的人並不是他們,王權者是特殊的,而王權者失控的時候,民眾有資格觀看當時的情景。所有日本的電視台都在直播著畫麵,因為王權者是強大而特殊卻也是至高的存在,渺小的群眾們卻有資格知道過程,因為也許一個小小的差錯,他們也會死於王權者的失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