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飛是個攝影愛好者,他聽說鄂西北的神農架風景不錯,是全國著名的旅遊勝地,就抽個機會親自去了一趟。這一趟讓肖一飛大有收獲,他竟然在一個偏僻的荒洞前拍到了一幅野人的照片。這是個英高武大的紅毛母野人,齜著牙、咧著嘴,胸前還吊著一對巨大的奶子。
肖一飛把這個照片往互聯網上一發,頓時吸引了眾多攝影愛好者的眼球,一個叫買買提艾力的維族攝友千裏迢迢地從新疆趕來找到了他,非要讓他領著去見識一下野人,拍一張野人的生活照不可。
肖一飛推辭不過,就陪他來到了岩羅村,岩羅村後的半山腰裏有一個幽深的古洞,此洞橫亙在山峰的半山腰,兩頭一樣中空,洞長不過數百米。裏麵卻有大大小小近百個岔道,他就是在這個小村的後山上發現野人的。
肖一飛和艾力來到古洞一看,頓時大失所望,古洞內早已不見了野人的蹤影,隻剩下一堆雜亂的麥草,和一堆吃剩的野果。野果也已經腐爛變質,看來野人早已不在這個山洞中了。
艾力搖頭頓足地說:“唉,來晚了,我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
肖一飛卻說:“別泄氣,我們在這慢慢查訪吧,總有一天,會見到野人的。”
艾力精神一振,當即決定在岩羅村的旅館暫時居住下來,不拍出一組震驚全球的野人生活秀,他決不罷休。
第二天,小鎮的旅館裏突然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這個女人無論從膚色上看,還是從穿著打扮上看都不像本地人,很有氣質,像是大都市的白領一族。
可能自打這山野小店開張以來,還從未接待過這麼漂亮的女客吧。所有的人都停住了咀嚼,呆呆地看著她。肖一飛和艾力也不例外,都驚訝得張大了嘴,特別是艾力,眼珠子差點沒掉到地上。
那女人嫣然一笑說:“各位大哥,有沒有人知道野人的消息呀?請告訴我一聲。”
一連問了三遍,都沒人應腔。美女就從兜裏掏出一遝人民幣往桌上一甩說:“有願意領我去找野人的,這遝錢就歸他了。”
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滿屋子的人都蠢蠢欲動,肖一飛搶先一步把那遝鈔票抓到了手中。對著陽光照了照興奮地說:“是真的!我領你去。就是被野人吃了,我也不後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艾力也大聲嚷嚷著說:“我也要去,算我一份,咱們是兄弟,有災難同當,有豔福同享嘛!”
美女見終於有人肯出頭,嘴角露出了兩個好看的酒窩。肖一飛見美女心情不錯,就趁機問道:“美女的芳名可否告知?”
美女就吃吃地笑著說:“我叫莉莉,來自廣東。”隻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多言,催著肖一飛快走。
三個人一前一後地來到後山,離那個山洞還有老遠。莉莉就放開喉嚨吆喝:“野人,野人,你在哪?美女來了。”清脆的聲音在空穀的山上回蕩,四五裏外也能聽到回聲。嚇得肖一飛一把捂住了莉莉的嘴,顫抖著說:“我的姑奶奶,你想害死我呀?要是野人聽到了,還不來撕爛我們呀!”
莉莉使勁掰開他的手,惱怒地說:“你幹什麼?怕死你就別來呀!”說吧,又放開喉嚨大叫起來:“野人,美女來了!”
莉莉的叫聲並沒有喚來野人的回應,他們一直轉到天黑才疲倦地趕回,臨回去前,莉莉在山洞前的樹上放了一個自動攝像機。
第二天,他們取下相機發現,裏麵有紅毛野人的蹤跡,他就住在這個山洞裏。莉莉興奮極了,爬在洞口使勁喊:“野人,快出來,美女來了。”可野人對她這個美女一點也不感興趣,始終不見露麵。莉莉終於失去了耐性,她打了個電話喊來一幫人要捉野人。
美女喊的是一群留著黃頭發、胳膊上刺著張牙舞爪惡龍的大漢。莉莉分出一半人到山洞的另一側,護住洞口,防止野人逃脫。然後又讓剩下的人全部去拾幹柴,堆在洞口。
肖一飛和艾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要用煙把野人薰出來,這個莉莉果然不簡單!可算得上是女中諸葛了。
火一點,濃煙就滾滾地往洞裏灌,過了不多會,就聽見洞內響起了猛烈的咳嗽聲,一個紅毛野人閃電般衝了出來,那幫黃毛小子立即圍了上去,可野人勢大力沉,把那幫小子打得東倒西歪,眼看著野人就要逃脫,莉莉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手槍,扣動了扳機,沒聽見槍響,野人卻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原來這是一把無聲手槍,裏麵裝的是麻醉彈。
黃毛們把母野人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肖一飛和艾力急忙掏出數碼相機,一陣猛拍。艾力興奮得大喊大叫,終於找到野人了,這組照片肯定能轟動全球。
莉莉決定把野人裝到了麻袋運到廣州,肖一飛和艾力也要跟著去,莉莉不讓,他倆就偷偷地跟在後麵,莉莉看到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不過人家走人家的道,她沒權幹涉,隻是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他們兩眼。
他們乘坐的汽車很快出了岩羅村,進入了更加偏僻的地段,車上客人大多都昏昏睡。這時,汽車突然響起了刺耳的刹車聲,原來前麵有人在伐樹,路麵上已經放倒了好幾顆大樹。汽車剛一停,那幾個伐樹的人,就立即掏出雪亮的匕首,砸碎了客車玻璃,跳了上來。
一個獨眼龍模樣的人揮舞著手中的匕首惡狠狠地說:“快把錢都掏出來,哪個敢反抗,老子就給他放放血。”
另外幾個匪徒立即搶占有利位置,一個把匕首架在司機的脖子上,一個把住車門。其他的人就開始搜身。
那幫黃毛都用眼看莉莉。莉莉卻鎮定自若,麵不改色。黃毛小子們不敢反抗,乖乖地往外掏錢。一個黃毛大概氣不過,掏錢的速度稍慢,就被獨眼龍在胳膊上捅了一刀,鮮血頓時順著胳膊往下滴,痛得他殺豬般嚎叫起來。
獨眼龍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罵道:“他媽的,不許叫,再叫老子送你見閻王。”那個黃毛果然不敢叫了,隻是痛苦地呻吟著。
獨眼龍很快就搜到莉莉的身邊,他看見莉莉那美麗的樣子,頓時起了淫心,伸手就去托莉莉的下巴,嘴裏還淫笑著說:“你這小妞蠻漂亮的,來跟哥哥香一個。”
莉莉再也無法忍受下去,她飛起右腳狠狠地踢向獨眼龍的胯間,獨眼龍鬼叫一聲,就捂住自己的命根子倒了下去。
那幫黃毛小子早就氣壞了,一見莉莉動了手,都如惡虎下山一樣撲向了劫匪。雙方頓時展開了一場生死大戰。
這時,那個放在地上的麻袋突然輕微地動了動,緊接著係著的麻袋口就被掙裂了,一個毛茸茸的頭從裏麵鑽了出來。正是那個紅毛野人,看來莉莉給它打的麻醉槍,這會兒已經失效了。
紅毛野人見四下一片喊殺聲,再也無人顧及到自己,就偷偷地溜出了車廂,拔腿就跑。
莉莉一眼看見紅毛野人跑了,再也顧不得看車內的戰況,拔腿就去追紅毛野人。紅毛野人大概還沒有完全從麻醉中清醒過來,跑得並不快,還歪歪扭扭的。剛跑了七八裏路,就氣喘籲籲的。很快就被莉莉追上了。莉莉從腰間掏出一個袖珍手槍,大喝一聲:“野人,別跑了,再跑我就開槍了。”
野人回頭看到她手裏的槍,眼裏露出了絕望的神情。莉莉心腸一軟,溫柔地說:“野人,我可是一直愛著你的,不如我們倆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隱居起來,過那神仙般的日子吧,有你的奶在,我們也不愁缺錢花。”
野人聞言卻堅定地搖了搖頭,莉莉的眼裏頓時閃過了一道凶光,她的態度也像洪水遇盤石——急轉直下。她用尖厲刺耳的聲音說:“既然如此,你別怪我無情無義了,我先殺了你,然後再割下你的奶,照樣可以過神仙般的日子。”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隻聽“砰”的一聲槍響,野人毫發未傷,莉莉卻捂住胸口痛苦地倒了下去,她艱難地轉回身,卻見艾力正悠閑地吹著還在冒煙的槍口。莉莉趴在地上,強支撐住身子吃力地問:“……你……為什麼……”
艾力一把撕下自己的小胡子,又從臉上揭下了一層薄薄的人皮,頓時變成了一個瘦削的中年漢子,他的左臉上側還有一道明顯的疤痕,更增加了他臉部的猙獰。莉莉吃驚地瞪大了雙眼:“……你……你是老大夜鷹……”
艾力點點頭,麵無表情地說:“是你先背叛了我,怪不得我。”莉莉兩腿一伸,在絕望中死去。
艾力又把槍口對準野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野人,還不快把東西交給我?”野人突然開口說話了,他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憤怒地說:“做夢,你們害死了我的女友,我跟你們沒完!”
野人說著,就激動地朝艾力猛撲過來,艾力獰笑了一聲,扣動了扳機。
野人隨著槍聲連晃了好幾次,卻沒有倒下來。反觀艾力卻痛苦地抱著一條斷腿躺在地上幹嚎。
這是怎麼回事?野人迷茫地抬起頭,卻見肖一飛正麵含微笑地看著他。野人吃驚地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肖一飛親切地說:“因為你是個好人,因為我是警察。警察就應該保護好人的平安。”
野人的雙眼頓時噙滿了淚水,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東躲西藏的,就是為了找到一個可靠的警察,把自己身上的東西交出去。野人從身上掏出一把鋥亮的匕首,一刀割開了自己身上的毛皮,原來這身野人皮是假的,他把那個巨大的野人奶鄭重地交給了肖一飛,肖一飛打開一看,裏麵是4公斤毒品。
在警察局,野人詳細交代了自己的身世和毒品的來曆。原來,野人真名叫葉仁,是湖南張家界人,他出門打工時。在深圳意外結識了“夜鷹”。當時鷹哥正被人追殺,左臉上鮮血淋漓,眼看就要沒命了。平素就愛打抱不平的葉仁見此機會就幫了他一把,把那幫家夥全打跑了。夜鷹感激涕零,就讓葉仁當了自己的貼身保鏢。
剛開始,葉仁還不知道他們是販賣毒品的,隻知道夜鷹是大老板,手下經營了好幾個大公司和數十家大酒店。直到有一次夜鷹讓葉仁親自送貨,在販賣毒品時,差點被警察逮住,在夜鷹的掩護下才能脫身時,他這才明白了夜鷹的真實身份,上次自己救他,就是因為夜鷹黑吃黑私吞了對方的毒品,對方才要殺他的。
葉仁痛苦極了,他不想販賣毒品,他要設法脫身出去。夜鷹知道他的想法後,就派人把他的女友阿鳳抓了過來。阿鳳非常漂亮,夜鷹竟然強行占有了她,阿鳳痛不欲生,就跳樓自殺了。
夜鷹為了安慰野人,就硬把自己的女友莉莉塞給了葉仁,莉莉倒是相中了英俊威武的葉仁,可葉仁卻早已心如死灰,任憑莉莉施出百般手段,他始終無動於衷。
這天,葉仁無意中聽到夜鷹要販賣一筆數額巨大的毒品,讓人假扮野人把毒品運到四川去。葉仁就留上了心。趁夜鷹不注意時,偷偷地把野人皮和毒品全偷了出來。
為了躲避夜鷹的追殺,他又假扮野人,潛到了神農架地區。暫時擺脫了夜鷹的糾纏。
葉仁帶毒品神秘失蹤,讓夜鷹大為憤怒。他派出了無數打手四處搜捕,這引起了警方的注意,通過線人告密,警方很快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恰好,有群眾舉報神農架地區發現了野人行蹤,警方經過分析,認為這是一個假野人,很有可能是攜帶毒品遠逃的葉仁。為了引蛇出洞,來個人髒俱獲,肖一飛就故意到神農架偷偷地拍下了野人的照片,然後發到互聯網上,此舉果然引來了夜鷹,要他帶路去找野人,結果卻鑽進了警方早已布置好的口袋。
而美女莉莉則是出於私心趕來湊這個熱鬧,她想用自己的美貌引誘葉仁,讓他帶著毒品跟自己走,甩掉夜鷹單幹,結果卻反送了性命。
葉仁因在此次掃毒行動中有重大立功表現,對他以往的過錯就不再追究了。大毒梟夜鷹則被提起公訴,被判死刑並立即執行,一起橫跨三省的緝毒行動就此畫上圓滿的句號。
死在浴缸的男人一
鳳凰嶺上有個綠色避暑山莊,在這裏居住的都是有錢的人家。市人民醫院的內科專家徐醫生經過多年打拚,也有幸住在這裏。
周六這天,徐內科在醫院內忙了一整天,晚上九點鍾剛回到家裏,吃過晚飯,洗了個澡,躺在沙發上看今天的晚報,並喝了一杯熱紅茶,想舒服地休息一會兒。
突然,電話鈴急促地響了起來。他皺著眉頭,看著小桌上的電話機,預感這絕不是朋友打來閑聊的電話。有心不接,可電話倔強地響個不停。徐內科歎了口氣,拿起了話筒。果不出所料,是附近的住戶沈先生請他出診的。
徐內科已經五十出頭了,最討厭夜間出診。但做醫生的就該有救人濟世的好心腸,何況又是急診,又是鄰居,怎麼能回絕呢?徐醫生放下手中的晚報和紅茶,披上了外衣,提著藥箱就出門了。
他很快就來到沈家門口,沈先生正焦急地站在門口恭迎。見到徐醫生,他忙上前接過藥箱說:“真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要打擾您。”徐醫生微笑著說:“不妨事,請問府上哪一位不舒服?”“不,不是舍下。是我們的鄰居,人好像快死了,請您馬上去看看。”沈先生急急地說。“噢,是你的鄰居?是哪一家?”“是左邊的張家,我和這鄰居也不熟,但這位張先生好像快要死了,他的夫人上門求助,叫我去看看。我又不是醫生,不懂得急救術,隻好請您幫忙了!”沈先生就領著徐醫生去張家,一路介紹著情況。
這戶人家隻有夫妻兩人,男的叫張有財,大約有小五十了。女的叫柳葉兒,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典型的老夫少妻。
大約二十分鍾前,柳葉兒來找沈先生,說她丈夫在浴室洗澡時,突然倒了下去,希望馬上去幫忙。沈先生見她惶急得可憐,就跟她一同去了。
浴缸裏注滿了熱水,還冒著陣陣白色霧氣。一個男人赤裸裸地倒在浴缸裏,手腳不動,好像突然滑跌在浴缸內。馬上要做的事情是把他從浴缸內拉出來。
沈先生脫了外衣,使盡力量,才把浴缸內的張有財拖了出來。浴缸內的水太燙了,已經暈過去的張有財被燙得渾身通紅。柳葉兒把他放在長沙發上,連喚了多聲,也沒有答應一句。他的兩眼已經發直,麵色僵硬。沈先生見狀,急忙打電話請徐醫生來。
沈先生介紹到這裏,剛好來到到張家門前。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帶著一絲悲傷立在那裏。人長得確實標致,在徐醫生看來,年紀雖輕,卻相當穩健。
張有財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身上蓋了一條棉被。徐醫生向這個男人的麵孔望了一眼,便已經知道,這不是病人,而是一具死屍呀!
但他仍然取出聽筒,揭開棉被,放在男人的胸前聽了一下,絲毫聽不到心髒跳動的聲音。他又取出手電筒,照看這男人的眼睛,發現瞳孔已散開了。
“很不幸。”徐醫生對站在身後的年輕主婦說:“遲了,已經去世了,沒辦法救了!”
“啊……真的沒救了嗎?”一絲憂鬱的聲音,聽到徐醫生的耳朵裏,留下很深的印象。但見女主人的眼眶內,含著一閃一閃的淚影。
“很遺憾,無能為力了……”徐醫生低下頭,伸手輕輕摸下死者一對苦悶表情睜開的眼睛,輕輕摸下眼皮,讓他閉上安息。
“是什麼病?這樣突然?”柳葉兒悲泣著問。
徐醫生仔細地看了屍體,不像腦溢血的症狀。就轉身問柳葉兒:“尊夫的心髒,平日有毛病嗎?”
柳葉兒抹著淚水,用花手絹掩住臉,忍住了悲傷說:“他平常看不出有心髒病,不過,也不能說心髒健康。比如說稍微走幾步斜坡路,就要喘息……對了,就是門前的這個山坡,太陡了,上坡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