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皓月高懸,絲絲縷縷的月光魔力,宛若水流一般流動著,透過帳篷打開的窗欞,
流過那柔軟的雪白床榻。
床榻之上,雪白的皮毛床單,那一小灘鮮紅的幹涸血跡,點點的溫度,一分一分的消散。
雷落緩緩睜開眼睛,拍了拍沉痛的後腦勺,
“痛……”
雷落回憶著,自己似乎是斷片了,隻記得自己在陪著芸兒吃酒。
他動了動身子,手掌碰到一團柔軟。
回頭一看,雷落險些被嚇得魂飛魄散!
芸兒姐…
睡在他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芸兒。
此時,芸兒渾身赤果,正一絲不掛的趴在他懷裏,雙腿之間,有著一絲絲幹涸的血液,床單之上,甚至雷落的雙腿間,也是沾著些許紅色。
這血跡,觸目驚心!
雷落驚住了。
他和芸兒……
怎麼可能!
雷落抱著頭,雙手深深的插進黑發之中,這時候,他才體會到什麼叫茫然無措。
芸兒發出一聲嚶嚀,隨後慢慢的張開眼皮,芸兒醒了…
“芸兒姐…”
雷落忽然抓住芸兒的手,說道:“聽我解釋。”
芸兒迷迷糊糊,忽然見到赤裸的雷落,心頭一驚,伸手向下摸去,瞬間心頭發寒。
不由分說,芸兒伸出玉手,狠狠地打了雷落一巴掌,雷落的臉色,直接就出現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她怒氣衝衝,手掌靜止在空中,胸膛起伏著,那手掌卻是遲遲沒有落下。
雷落忽然抱住芸兒。
他知道,芸兒沒有用力打。
戰皇強者的巴掌,怕是一個戰魔都挨不住吧?
“芸兒姐。”
“對不起,我酒後亂…”
芸兒目光一寸一寸的上移,最後和雷落對視,那目光茫然,空洞。隨後,芸兒歎了口氣。
“你害苦了我。”
芸兒盯著雷落,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也害了你自己。”
“我是雷狐族的公主。”
“兄長讓我和白狐族聯姻。你這般,不僅會讓雷狐族失去盟友,還會讓夢盟解散。”
“還有白狐族的王爺,他不會放過你的。”
雷落聽著,臉上的愧疚,越來越濃。
“這些不算,我全都不放在心上。”
“但——你對得起我麼?”
雷落沉默,許久之後,才輕聲道:“芸兒姐,我會對你負責…”
芸兒臉色蒼白,臉龐落下兩行清淚,道:“你看,七條尾巴。七條尾巴又如何?雷落,你是個孩子,你擔負不起這個責任!”
“也別跟我說這一套,我不信。而且,雪兒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我……”
雷落握緊拳頭,悔恨交加。但——
一切都已經發生,如何挽回??
雷落剛想說些什麼,忽然之間,一道黑氣,悄悄突破了他經絡的封鎖,直接鑽入他的意識海中。
雷落一陣驚詫,這魅狐獸魂,竟是在他昏睡過去這段時間,
突破了他經絡的封鎖,直接進入意識海中!
雷落大叫不妙,當即閉上眼睛,結出手印,神識全部進入意識海,抵擋魅狐獸魂的進攻。
見到雷落這般,芸兒臉色蒼白,卻是沒有出手,她糾結著,不知如何。
那暴虐的獸魂,猛然間發出一聲讓得靈魂顫粟的尖利鳴叫,鳴叫聲穿過意識海,最後順著雷落的經絡,猶如鑽子一般,死命的衝擊著他的腦子。
第一次受到來自靈魂的攻擊,雷落渾身猛然一顫,臉色憑空的白了幾分。
“要守好腦袋,絕對不能被這家夥纏住了靈魂!”芸兒仿佛忘記了一切,吼道。
咬著牙,雷落的神識在廣袤的意識海中,圍繞成幾圈防護,終於是將那能夠直至靈魂的尖利鳴叫聲抵禦而下。
似是見到靈魂嘶鳴沒有效果,那七階魅狐的靈魂在沉默瞬間之後,一股暴虐的情緒,忽然從靈魂體中傳出,然後對著雷落心靈深處竄去。
同時,一把泛著邪氣的妖異大劍,便是出現在雷落手中。
隨著雷落的結印動作,那妖異大劍,便是突然變作一道黑氣,旋即瘋狂湧入了雷落的體內,雷落的悲鳴和絕望,渴望變強的脆弱心智,終於是在黑暗的記憶中,變得扭曲起來。
“該死,這獸魂又…”
正在鍛造寶劍的沐櫻,忽然丟下手中的寶劍,隨後朝著帳篷這邊奔了過來。
被黑氣侵擾之後,雷落隻感覺體內的經絡都被一股巨力撐開一道極其誇張的寬度,旋即一股雪白魔力湧入經絡之中,把雷落脆弱的經絡充斥的滿滿當當。
一陣陣劇烈的抽痛之感,使得雷落痛苦的嚎叫一聲。不過隨著黑氣的侵入,那漆黑的眸子,驟然變得猩紅,雷落的神色,也修煉由恐慌,變為了陰冷和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