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畫中的雪山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巫女和方士都是去過雪山之後才死去的,這兩人都是當時的神權最高人,不帶任何人手進入未知雪山本身就很奇怪,更何況全都因此殞命。雪山裏究竟有什麼?
但是畫麵隻是記敘了這樣一件事情,雪山完全是意象派的畫法。出於職業需要,中國出名的高山險峰我都很熟悉,但我卻無法辨認畫中的雪山究竟是哪一座,斷絕了我循著線索找去的可能性。
壁畫長廊走到了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扇墓門。這是自進了這個墓後,我們見到的第一扇墓門,依舊古樸大氣的風格,想必,門後就是主墓室。
然而。
“臥!槽!”
阿全暴怒地大罵出聲:“他娘的被人捷足先登了!媽的早該知道先進來那個不可能走一半就又回去!”
前頭不遠,那扇本該閉死的墓門現在卻虛掩著,門上的機關完全被破壞掉了,活計幹淨利索,顯然是個行家。
我早料到這個結局,但遲人一步已經成了事實,我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打道回府,無論如何總得進去看看。
我道:“別管了,進!”
“操,還是行家出的手,娘的肯定什麼好東西都沒落下,我還想好歹戰國墓怎麼著也要倒個神器出來啊。”阿全罵罵咧咧地。
“行了吧你,就是給你一神器你能幹啥?煉妖壺回去澆花?還是盤古斧回去劈柴?神器都該哭了。”我懟他一句,然後不管他,徑直上前推門,既然有人已經破了機關就不必我費心了,看了看門縫,確認沒有對方設下的預警裝置,我招呼阿全過來,然後一人一邊,抵在厚實的石門上。
“一、二、三,起!”
隨著話音落下,我們兩個同時發力,吱呀一聲響,沉重的石門緩緩開啟,我和阿全繼續發力,直到墓門完全敞開才停手。
這石門真不是一般的重,骨頭都險些被壓斷。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心裏嘀咕著,然後立刻抬頭往主墓室裏看,我以為第一眼我就會看到棺床和棺槨,或者先看到陪葬的奴隸(在戰國時期,人殉雖不像商周時那麼普遍,但還是存在的,一些地位尊崇的人死去後抓幾個奴隸殺死陪葬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是手電光一陣掃,意料中的東西我卻一個也沒看到。
“這是怎麼回事?”
我有些愣,忍不住揉揉眼睛,幾步走進去,狼眼手電的光掃過主墓室,光線很亮,但我卻對我的眼睛有了嚴重的懷疑。
我的讀者,你們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這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墓室裏的場景。
在門後的,竟然是一間戰國風格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的臥室。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墓主瘋了?
阿全,還有那些楚家人也都震驚極了,我身後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然後就聽到阿全說:“好家夥……這不是住死人的,這是住活人的地方啊……難道墓主還活著嗎?”
“不可能。”
我果斷說道,“絕無可能,沒有人能在這地下獨自生存,何況千年之久,而且,若墓主還活著,怎麼可能任憑我們闖入而毫無反應?”
我咬牙,打頭第一個往裏走,這個時候氣氛很重要,我必須起個好頭,因為,後麵的楚家人那邊都不是真正的土夫子,這麼詭異的氣氛,弄不好會把他們嚇回去:“磨蹭什麼!來都來了難道還要退回去?我倒要看看這墓主究竟搞些什麼名堂!”
阿全急忙叫一聲:“朔哥等我一下!”然後趕緊跟了上來。
說心裏話,其實我那時心裏更多的是驚訝,恐懼倒沒有多少。因為我見過的各種未知和恐懼很多,幾年下地,各種醜陋的腐敗的恐怖的東西我都見過,腦袋裏掌管‘恐懼’的神經已經麻木。所以,我很快鎮定下來,並且迅速進入狀態,仔細去看墓室中的一切。
很快我就發現,這裏和正常住人的臥室還是有差別的,我注意到兩邊持戟而立帶甲兵士,和真人大小一樣,一邊四個站得筆直,一下子給這間墓室帶上了一層威嚴。
如果作為臥室來看,這裏的布置並不算奢華,尤其相對於巫女的身份來說,這裏簡直稱得上簡樸。
正對墓門的地方有一扇石屏風,保存還很完好,遮住了墓室後半部分的一大半,我在觀察完前麵時就往屏風後走去,石屏蠻大的,所以等我走過去後,沒有第一時間察覺異常,知道眼角餘光看到一縷暗光一閃而過我才回頭,看向屏風下,隨後,我忍不住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